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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丰小说网 > ABO咖啡撞牛奶江酩纪寻 > 78 阻止一场谋杀
 
恶梦过境后,留下一片狼藉。

江萱服了药才勉强止住了急喘,她这些日子养出来的气色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江酩扶着妈妈回卧室休息。

关上卧室的门后,他需要独自面对这一地的混乱。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而后才去拿角落里的扫把和畚斗。

厨房里的杯子和碗全都被摔碎了,锋利的碎片满地都是,他拿着扫把扫了三回才彻底清理干净。而后他回到客厅,把那两株兰花从散掉的土里挖出来,找了个塑料盒子填上土又重新把花种上。

可这两朵花被人踩过几脚,花瓣和枝叶上甚至还印着清晰的脚印,已经是临近枯萎的状态了。

江小酩努力浇着水,依然希望这两朵小花能坚强地活下去。

等他重新把小屋子打扫干净,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江小酩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针堪堪划过2,他拉开窗帘才看到上空已经乌云压境。

要下暴雨了。

难怪天会黑得快,难怪空气这么闷。

“今天不能去找小寻玩了。”他低声呢喃了这么一句。

就算不下雨,他也得留在家里照顾母亲。

屋里没有通信设备,他连个电话都打不了。

他准备在下雨之前跑一趟纪家,和小寻说一下,免得小少爷一会儿傻乎乎地冒雨跑过来问自己今天为什么没去找他。

可他刚打开门就被外头凛冽的狂风吹了一脸,这之间还夹杂着雨点,两秒之内,大雨倾盆而下。江小酩只在外面站了不到一分钟,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

他不得已退回屋里,准备拿把伞再出去。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这个房子隔音奇差无比,以至于江小酩可以直接判断出这一声闷响是母亲摔倒的声音。

他扔了伞,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卧室飞奔,急匆匆推开卧室门时,便见到方才勉强入睡的母亲此刻倒在地上,她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着,脸色惨白,嘴唇已经微微发紫。

这比之前任何一次病发都要严重,但江小酩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处理这种情况。

十二岁的孩子在这一刻表现出了不合年龄的冷静。

他快速上前,用自己发育不良的小身板扛起母亲的大半边身体,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江萱重新扶回床上。在确认床边的备用药用光后,他立刻往楼下奔去。

客厅已经被打扫得很是整洁,原先的药箱放在最显眼的长桌处,可江小酩一眼扫过去却没看见那个救命用的药箱,他此刻才慌乱起来,脚下一个踩空,生生从三级台阶滚到一楼,右脚狠狠崴了一下,他痛呼一声,眼泪都被疼了出来。

天边一记惊雷,雨下得更大更猛。

纪少爷百无聊赖地坐在钢琴前练着初级曲子,雨点密集地砸在落地窗外像给他伴奏一样,很快,雨水就在窗上形成了水帘。

按下最后一个音,纪小寻从椅子上下来,站在窗前看着暴雨发愁。

夏天的雨水为什么这么多呢?!

今天是不是就不能找小酩哥哥玩了?

他暗暗希望雨快点停下来才好。

屋里开着空调,一点都不闷热,纪小寻光着脚跑去找妈妈。

宋婉今天犯了头疼,现在在床上躺着,上午家庭医生来看过还开了药,纪召庭知道后就从公司赶回来了,现在在卧室里照顾着妻子。

纪小寻推开卧室门时,就听见妈妈温温柔柔地问爸爸:

“你不回公司管事了?”

“雨下这么大你还舍得赶我走啊老婆?”这语气里居然还有点撒娇的意味在。

小少爷莫名被父母肉麻了一把,他不想当电灯泡,打算默默退场时,宋婉忽然说了句:“小寻来了。”

纪小寻只好顶着个大电灯泡进了卧室,走到床边关心道:“妈妈好点了吗?”

宋婉正躺在纪召庭怀里享受着头部按摩,她笑着道:“好多了,你爸爸在,就算生病也一点都不难受。”

被夸的纪爸爸低笑了一声,继续替妻子揉按着太阳穴,顺便问儿子:“今天的钢琴练完了吗?”

“练完了。”小少爷答了一句,三两下爬上大床,在被子上躺成一个“大”字。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我不喜欢下雨天。”纪小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不太舒服,他翻了个身看向窗外。

他讨厌的雨啊,还在不断地下着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钻心的疼痛在第三道雷声响过后慢慢散去,江小酩扶着楼梯扶手慢慢站起来,他的右脚一落地就钻心的疼,可他顾不上这些了,他艰难的立在桌子前,慌乱地打开一个个抽屉和柜子,被疼痛激起的眼泪糊住了他的视线,他颤着手一遍一遍地翻找:“药...药呢?药呢?药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在这个一览无余的空间里,再找不到那个有些破但却可以救命的药箱。

早上的一幕幕涌入脑中,他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上门无理取闹的意图是什么。

急性哮喘没有及时施救是会要命的。

江小酩在确认药箱不见后,愤怒决绝地打开门投入暴雨之中,他一瘸一拐的跑至那个把他和母亲笼罩在阴影里的大宅子前,手握成拳重重敲打着铁门。

“开门!把药箱还给我!”

雨水敲打在他消瘦的脸颊上,他如困兽一般嘶吼着:“赵晴,你这是在谋杀!!!”

大宅子的二楼阳台处,赵晴牵着江樵冷艳旁观着,没有人来开门,没有人搭理他的绝望。

江酩恶狠狠地瞪向这对冷血母子,积压数年的恨意在这场雨里冒出了必定会长成参天大树的枝芽。

如果母亲真的出了事,他一定会弄死这个宅子的每一个人。

他清楚,这扇大门里的人不会施以援手。

如果是以前,他孤立无援。

可是现在,他还有小寻。

不是一个人了。

雨势渐小。惊雷与闪电都退出了舞台,楼下又闷又重的敲门声变得格外清晰。

“有人在敲门?!”小少爷骤然从床上弹跳起来,他细听了一会儿,惊讶又带着喜悦的道:“是小酩哥哥的声音!”

纪召庭也听到了,只是比起小孩单纯的喜悦,大人的思维总是理智又敏感的。

这样的雨天如果不是非常必要,不会有人愿意出门。

而且那敲门声,明显急促沉重。

纪召庭不放心,跟着儿子一起跑下楼。

老管家已经给江酩开了门引他进来。

纪寻欢呼雀跃地跑下楼,在看到小酩哥哥时,却楞在了原地。

江酩身上都被雨水淋透了,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他身上,甚至可以隔着衣服数清这个孩子的肋骨,比这一切都刺目的是江酩右脚上的一大块红肿淤青,男孩根本站不稳,要摔倒的时候被纪召庭冲过去扶住了。

“怎么了?弄成这样?!”

“纪叔叔!你救救我妈妈,救救她!”江酩他的右脚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就算纪召庭扶着他他也无法站立得稳,他抓着纪召庭的手臂,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妈妈哮喘犯了!药被他们拿走了!我没办法了...求求您!帮我找医生!我妈妈需要上医院!她要上医院,求求您纪叔叔!”

在书房的老爷子也被惊动了,他开门出来时,便看见那个瘦弱却有着一股倔劲的孩子近乎跪在地上哀求着这一切。

早上来给宋婉看头疼的家庭医生刚好被暴雨留在了纪家还没走,这会儿提着药箱便跟着纪先生奔去那所破落的小房子。

十分钟后,接受过简单急救的江萱被送上了纪氏医院的救护车。

江酩不管不顾的跟了上去,他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坐在急诊室外的走廊上吹着医院的空调,明明冷得打了个寒颤,却没有任何想让自己好受一些的举动。

纪召庭是跟着救护车来医院的,他总不可能让江酩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看江萱送过来时的情况,他也无法判定医生出来后会带出什么消息。

他想让江酩换身干爽的衣服再等,可男孩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一颗一颗眼泪无声地砸下去。

看到这一幕,纪召庭心中也被带得有点难受,江酩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现在这个阶段该是和小寻一样被好好养在温室里呵护的。

可显然,这个孩子远没有纪寻幸运。

他不再去打扰江酩,而是小声嘱咐医生和护士上前替这个孩子处理脚上的淤肿。那块地方已经肿了有一厘米高了,被鞋子压迫着甚至蹭破了皮,可医生上药时,江酩愣是一声没吭,仿佛不知道疼一样。

在等待的过程中,纪召庭接到了宋婉的电话,他避开了小孩,走到另外一边接听。

“在医院急救了,你放心,医生说送来得不算晚。”他安抚着妻子。

“要不我过来看看?”宋婉在电话里提到。

“你别过来了,头还痛着呢,万一再着凉怎么办?放心,我在这里,你好好在家里休息就行。”

“小寻一定要去医院,我也拦不住,爸让两个保镖开车送他去了,你一会儿记得接一下,不然他不知道在哪。”宋婉想得细致:“江酩那孩子衣服还湿着吧?我从衣帽间里拿了几件新衣服让小寻带过去了,江酩虽然大小寻一岁,但实在是发育不良,我们儿子的衣服估计他也能穿的。”

“好啦,我知道了,你生着病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纪召庭看到走廊那边已经飞奔过来一个熟悉的小身影,身后自然还有两个高头大马的保镖:“我看到我们儿子了。”

“嗯,那我在家等好消息。”电话那头顿了顿,才说:“老公,你多帮帮江酩,他对小寻有恩。”

“好,我有分寸。”

电话这才挂了。

纪召庭走过去从保镖手里接过妻子整理的一袋衣服,里面居然还装着一瓶温水。

纪小寻最初是被吓到了,后来回过神来便闹着爷爷让他来医院。老爷子只好让两个保镖把人送过来了。

“小酩哥哥。”小少爷主动抱住几乎僵硬的江酩,手心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温温软软地安慰着:“别怕。我们都在。”

固封成冰的江小酩只在纪小寻的肩膀上哭出了声。

这个雨天他所经历的所有委屈都化成了眼泪,灌溉着他飞速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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