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看到他的背影，忽然腾升起一种负罪感。
齐煜很快就到了，奚瞬一看见我们上车之后，扶着墙，头也不回的走了。
“怪人。”我扁扁嘴。
“怎么会这样？”齐煜心疼的抚摸我的脸，蹙起的眉头让我不自觉的想要伸手去抚平。
我帮他顺着眉头，唇边绽开一个笑容：“我没事的。”
“受伤了吗？”他问我。
“有点儿。”我垂下眸子，摸着之前为了护奚瞬一被踹到的地方。
“忍一忍。”说完，他回到驾驶座上，带我们去医院。
一整条路上，初灵都很安静的靠在我的肩头。
一直到了医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从我书包里取出我一直随身带着的小镜子，照着自己已经高高肿起的脸。
“温涵。”她叫我。
“怎么了？”我侧头问她。
她指着自己的脸说：“像不像猪头？”
说完“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看着在不远处为我们交费的齐煜，喃喃：“这么大个猪头，他怎么就看不到呢？”
“初灵”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人死死的掐住一样难受。
想要安慰她，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坐在椅子上替自己揉着小腿，我连忙凑过去帮她一起揉。
她身上受的伤都是因为我，可我却什么都为她做不了。
齐煜往这边走的时候，我突然仰起头，讨好般的对她说：“初灵，齐煜哥哥说下周带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
“真的吗？”她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转为惆怅，“齐正也一起吗？”
“只有我们三个。”
“超级棒！”初灵一挤眼睛，咧开嘴笑出来。
我紧攥着双手坐在她旁边，心里的五味瓶好像翻了。
医生帮她擦药的时候，她倔强的紧咬着牙，牵着我的那只手还是很温柔的握着我，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攒成拳头，捏得指节都发白。
傻瓜初灵！
我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别过头去不看她。
回家之后，我和齐煜一起把初灵扶进门，要上楼的时候，突然顿住了步子。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良久，抿了抿唇说：“齐煜哥哥，你抱初灵上去吧。”
“哈？”初灵一呆，脸上迅速浮出两片小红晕。
齐煜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她的腿伤还没好，今天又跑了那么久，我能感觉到她的腿都在发抖”我不敢看齐煜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眼神一直定格在我身上，整颗心都在发慌，又有点酸。
“不用的。”初灵拍拍我的肩膀说：“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自己可以上去。”
一边说，一边大步子的跨了一节台阶。
刚跨上去，整个人都停顿住了，愣了半晌才冲我挥舞着手臂，呲牙咧嘴的叫：“啊啊啊！温涵快来扶我一下！我扯着筋了！”
“严重吗？”我急忙跑到她身边，扶住她。
“呜呜呜——”初灵忽然哭起来，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身上。
我被她压的头抬不起来，也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整个人又慌又急，不断的问：“怎么了？很疼吗？”
“嗯。”初灵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松开我，捂着胸口一副很痛心的样子说：“你是不是嫌我重，不想扶我了，所以才让齐煜哥哥抱我啊？”
“我”我看着她眼里的泪花，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一时之间脑子里面混乱一片，不知道说啥。
“不跟你好了！”初灵说着，自己扶着楼梯扶手走了上去，任我怎么去扶都不愿意，也不要齐煜碰她。
我被她的小孩子脾气逗得“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立马换来她愤怒的注视。
“我这么难过，你还笑！”
“不是”
“我都不跟你好了，你还笑！”她越说越委屈，小嘴向下一瘪，单腿跳进房间里反扣着房间门喊：“不喜欢你了，你不是我心里最可爱的小宝贝了！”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忽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可不论是真是假，我们三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都已经被化解开了。
在之后的每一次对初灵的失望和愤怒里，我都能想起她这一天可爱的小表情。
初灵，即使现在只能看着你的照片想念你，我也一点都不后悔自己最后帮你做出的选择。
男人不能留，孩子也不能留。
你的钱和你的人脉，一样都不能留。
初灵，现在是2017年1月，我很想你，你还好吗？
那天我换好衣服之后准备去学校，齐煜拦住我，带我到他房间里面。
我坐在他对面，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也回望着我，拇指温柔的在我脸上摩挲，逐渐靠近。
鼻息交织着鼻息，额头紧靠着额头。
他用鼻尖蹭我，温柔而深沉的眸子在我脸上流连，然后看着我的双唇。
我心跳加速，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发出令人羞涩的吞咽声，脸颊立马羞得通红，身上的温度升高，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他蹙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唇角上扬，专注的眼神看得我心如小鹿乱撞。
双唇贴近，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唇边的汗毛，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亲吧。
我呼吸都停顿了，每一下呼气都小心翼翼。
亲吧。
心跳的缓慢而沉重，每一下都重重敲击在胸口。
哎呀，你亲呀！
怎么还不亲啊？
我偷偷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发现齐煜正十分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笑得很戏谑。
逗我玩？！
“想让我亲你？”他温柔又富有磁性的嗓音敲进我耳朵里，在心间散开融化。
“没没有！”我闪躲着眼神，想要和他拉开距离，被他一把抱紧在怀。
“为什么要把我往外推？”
我被他抱着，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每一个字节仿佛都是从他胸腔里面散出来的。
想到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我胸口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揪了一把。
“我没有啊。”我垂着眼睛，心里满都是愧疚，但还是嘴硬的说：“你是我们的哥哥，又不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怎么能说是把你往外推呢”
“是么？”他轻轻的笑了，捧着我的脸将我抬起头，看着我说：“可我觉得你是我的。”
嘎嘣——
心里一直悬着的某个东西似乎突然被人割断了，重重捶在我心口。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忘了呼吸。
“你你、我”我结巴了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脸蛋烫的能蒸熟鸡蛋。
他慢慢逼近我，我被他压倒在沙发上。
他的整个身体都紧紧贴在我的身上，看着我的目光专注而深沉，然后那温润的嗓音滑进我的耳朵里：“那你愿意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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