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纹点点头：“可不是嘛，听说模样不赖......也不知他们是从哪找来这些才貌双全的女子。”
“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人。只说我家吧，兄弟五个，姐妹八个......还算少的，伯父家兄弟十三个，姐妹二十七个......女子太多，只要肯下功夫培养，虽不至于精彩艳艳，可闲来消遣，也是够了。至于相貌......但凡面上没有奇怪痕迹的女子，胭脂水粉便足够遮掩所有的缺点。听说世上有一位技术了得的师父，便是面上有极大的缺陷，也能将这张脸塑造得完美无缺。”
沈菁纹点点头：“山西陈家，便是以易容之术创出了名声。听说他们只有极简单的工具，便可将一个人描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只是未曾见过，倒是可惜。”
“有何可惜的，倘或心生向往，携了厚礼去拜见便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还会将你拒之门外不成？”苏桥笑道。
“哪有这样容易，这里的事不解决了，是怎么也走不了的。”沈菁纹长叹了一口气，苏乔笑而不语。
两人一道，很快便将待会儿要用的蔬菜清洗干净搬进了厨房，苏乔没等着歇一会儿，又去打扫厢房。
沈菁纹跟着她里里外外的忙了一整天，只觉腰酸背痛，比自己打一天的架还累。
“这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你便是不想回王府，也好歹去找个客栈住住。”末了，沈菁纹躺在苏乔的床上，发出感叹。
苏乔一笑：“可算说出来了。”
她等了一天，便就等着看沈菁纹今儿忽然来找她是为了什么，果不其然，又是来当说客的。
“虽然我也不喜欢魏陶姜赶你走的行径，可有一句话，他说得对。即便是离了宁军王，你也没必要让自己过得这样辛苦。你身上随意一件首饰拿去卖了，都可买一处宅院。再在城外买几亩地，也不必自个儿亲自劳动，雇几个人，或者租出去——只收地租，便够你衣食无忧了。”沈菁纹劝道，苏乔娇生惯养的，便不是吃苦的人。
“若要享福，哪里又比得上王府。离了王府，在哪又不一样？既然都是一样的，何必费那些功夫，简单着来便是了。”苏乔道，站在火炉边，靠着冻僵了的双手。
“既如此，又何必离开......你怪罪我也好，我却也真的好奇——你到底是为着什么，决心离开，至少也该有个由头，也好让宁军王放弃。不然这么拖着，他至少是不甘心的。这会儿在剿匪没空，等回来了，说不定直接便平了青石庵，把你绑回去。”沈菁纹躺在坚硬的床板上，不觉有些犯困。
苏乔失笑：“王爷又非土匪，哪里会做这样野蛮的事，况且这青石庵不同寻常，王爷自不会乱来。”
沈菁纹撇撇嘴，心想秦长淮做的野蛮事还少了不成，当初也不知是谁一怒之下便火烧小马场：“那是与你无关，关系到了你，他便什么理智都没了......与其如此，倒还不如跟他说个清楚明白。”
“之前也说过，可王爷不理。”苏乔顿了顿，又道，“我说我不爱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他便遣散了西南二苑的美人们。”
“那不挺好吗？”沈菁纹不解，秦长淮也不是不考虑她的感受，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前脚刚遣散，后脚又有人送了更好的来。他们为着讨好王爷，无所不用其极......便是没了那些个美人，还有各侧妃，还有......王妃。我向来小气，是一个女人也容忍不得的。”
“那你之前又忍了下来。”
“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苏乔叹了口气，“我也是从今年开始，才发现自己的妒意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与其留着做出些让自己后悔的事，不如趁早离开的好。”
“后悔的事？”沈菁纹问道。
苏乔浅浅一笑，火光映得她的脸颊多了几分暖意：“你当短短一年的时间，宁军王府便没了四为侧妃......是因为什么？”
沈菁纹摇了摇头：“你不像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苏乔叹道，“你若知道我有多爱王爷，便不会怀疑.....况且这还不算什么。午夜梦回之时，我不知想过多少法子......多少能让王爷只属于我的法子。”
沈菁纹听着，觉着有些什么不对劲，一时却又说不出来，只好道：“那你为何又放弃了？”
“因为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与其让王爷成为一个废物，不如叫他好好的......他是属于战场，若是砍去了四肢，便也不是他了。”苏乔的语气平淡，甚至还带了些许淡淡的笑意，沈菁纹听着，却不住地毛骨悚然。
离开房间后，她当即去了方遥岑的屋子，把两人之间的对话悉数说了一通，还没说完，沈惜柔便笑了：“瞧你这胆子，她是故意吓你呢。”
“可是......那样渗人的话，不像是她能说得出来的......我听说，有一种妖物，能住在人的体内。当那妖物占领了这人的意识之后，便会做出以往她不会做的事来。”沈菁纹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搓了搓手臂。
“她常听人说书，听过一些杂奇怪谈，此刻故意说给你听，也是正常的。无非不想你继续问下去。”方遥岑道，“看来她这里，有些棘手。”
“我觉得吧，她若想离了王府，随她便是，方姐姐何必执意要劝她回去？”沈菁纹不解，印象中，除了事关那件大事之外，方遥岑从未强迫别人做违心的事。
“她对秦长淮的重要性，你们比我更清楚，若是能劝得她回去，势必能卖给秦长淮一个人情。”方遥岑道，沈惜柔当即了然：
“如此，方姐姐再去要盒子时，便更有些许机会？只是惜柔觉得，并不一定，秦长淮似乎已经猜出这盒子背后有什么秘密，不会轻易还给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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