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欣还在闹，陆海宁将药塞到她的嘴里，又强硬地给她灌了一口水，逼迫她把药咽下去。
药效没有那么快，陆海宁就一直按住她，不让她乱动。
菲佣们收拾完屋子，纷纷出去，套房里又只剩下陆海宁和张雨欣两个人。
陆海宁被她闹得浑身是汗，黏糊糊的，不舒服。他揉了揉张雨欣的头发：“不闹了，睡一觉，好不好？”
张雨欣大概也是闹累了，抓住他的手，眼神迷离而空洞地看了他一眼：“分手。”
“知道了，明天再说。”
“我不要看到你，不要看到你！”张雨欣推他，脸色清冷，如覆了一层清霜。
“以后再不会带你去酒吧了。”陆海宁后悔不迭，张雨欣酒量太差，喝醉酒就这种德行。
“没有以后了……我们结束了……”
“说什么胡话。”陆海宁皱眉，看着神志不清的张雨欣，脸色忽然就肃冷起来，“你今天见程遇之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见他了，怎么了……不准见吗？我们为什么要提你？”张雨欣似笑非笑看着他，眼中是淡漠的痕迹。
陆海宁知道不能再跟她聊下去，干脆抱起她：“去床上睡觉，需要什么就叫我，我不会走。”
“你走啊！”张雨欣抓起一只枕头就往他身上扔！
陆海宁捡起枕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
张雨欣又哭着闹了几分钟，慢慢儿，药效上来，她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睡着。她闹腾得太厉害，额头上都是汗，身上也全是酒气。
陆海宁拿毛巾来替她仔细擦了脸和身体，又给她换上干净的睡衣。等看到她踏实睡下，他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去浴室洗了澡。
套房里很安静，床头的壁灯散发出暗黄色的光芒。
陆海宁一夜未眠，偏偏第二天还有合作要谈，已经来不及推掉。
第二天。
陆海宁打电话给助理，让他们帮忙照顾张雨欣，他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酒店。
让她冷静一下也好。
因为一夜未眠的缘故，陆海宁的脸色不太好，黯淡消沉，眼底也有一层红血丝。
偏偏今天这个合作时间还比较长，属于谈判性质的合作，中午的时候，陆海宁还得陪同合作方一起用餐。
纽约的天气倒还不错，只是路边的草木也多了些秋天的韵味，夏季的尾巴，秋天的伊始。
枫叶也渐渐转红。
张雨欣是早上九点多醒来的，头很痛，她扶着额头在床上坐了好久。
下床时见到一个漂亮、知性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像是等她。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见她醒了，笑了笑：“太太，您醒了，我是陆总助理。”
张雨欣皱眉，淡淡打了个招呼：“你好。”
“您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陆总出去谈合作了，他让我来照顾您。”
“不用了，我不需要人照顾。”
“太太，我也是听从陆总安排。”
“拿盒止痛药给我吧，头很疼。”
“好，您稍等。”
助理出去的时候，张雨欣就去了洗手间洗漱，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女助理给她拿来了药和早餐，却一直没有走。
张雨欣吃完药，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回去了，不用你照顾我。”
“陆总吩咐的，就是我的工作。”
张雨欣知道是监视，也懒得争执，她换好鞋子，背上包，准备出门。
没想到女助理拦下她：“太太，陆总说您身体不太舒服，今天最好不要出门，有什么事等他回来，他大概晚上七八点左右就能回酒店。”
“你换个称呼吧，我不是他太太，我是他情人。”张雨欣淡漠地伸出手指头，“看，没有戒指的，他也是未婚。”
女助理很尴尬，还没有见过哪个女人主动承认是情人的。
可陆总让她叫“太太”，她只能叫太太。
张雨欣打开手机，她看到了陆海宁给她发的短信：“醒来后记得吃早餐，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找小黎，她是我的助理。”
张雨欣支不走女助理，干脆扔了包，甩掉脚上的鞋子，一个人默默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繁华的纽约城。
落地窗外喧嚣热闹，车如流水马如龙。
“太太，您吃点东西吧，空着肚子不好。”
“你出去，我想静静。”
“好，我在外面，您有什么事就叫我，您最好……穿一下拖鞋，地上凉。”女助理小声提醒，虽然地上有地毯，但还是会着凉的。
最近气温不稳定，很容易感冒。
张雨欣没说话，她只好出去。
阳光从落地窗外折射进来，将张雨欣纤瘦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看了看窗外，觉得索然无趣，低下头，又默默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时间“滴答”“滴答”走过。
站累了，她才坐到沙发上去，看着眼前的白墙发呆。
大概是女助理跟陆海宁通风报信了，没过多久，有人来给张雨欣送饭，都是张雨欣爱吃的菜。
这次送饭的是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看着还很年轻。
“太太，我是陆总的手下，来给您送饭，顺便汇报一下陆总现在的工作状况。他正在跟合作方谈判，我们在聊利润和股份上的事，也算是公司的大事。我一直跟着陆总在谈合作，陆总不放心您，让我过来看看您的情况，顺便跟你道个歉，他可能会回来比较晚。”
“我知道他在忙工作，你不需要专门跑一趟，你回去吧。”张雨欣态度淡漠。
男人把饭盒放下，却没有走。
“太太，已经是饭点，您吃点饭吧，不然陆总会担心。他是真得很担心您，陪同合作方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有些走神。陆总做事向来专心，像这样子走神的情况不多见。”
“那你告诉他，不需要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分寸。”
“太太，您用餐吧，不然我不好跟陆总交代。”
“我现在没有胃口，你要喂我吗？”张雨欣抬头，冷漠地看着他。
“不是……”男人有几分局促，“陆总只是担心您，怕您不吃饭。”
“我怎么会不吃饭？身体是我自己的，我为什么要不吃饭？我只是现在没胃口。”
张雨欣真烦这人，她想吃什么、什么时候吃，也需要他来管吗？
“太太，说句不好听的，陆总现在工作繁忙，公司又处于开拓的关键期，您其实可以体谅一下陆总，让他安心。”
“你在这里看着我吃饭，是谁不体谅谁？我说了，我现在没有胃口，你为什么要强迫我？”张雨欣也火了。
“您别生气，我只是想给陆总一个反馈，他说，一定要您吃饭。”男人雷打不动，“太太，陆总最近行程排得很满，确实会比较忙，您多多包涵。如果您想出去的话，让小黎陪您逛逛街。”
“不需要，你们现在就出去！要是不出去的话我就打电话给陆海宁了，到时候要是打扰到他工作，你说是算你这儿还是算我这儿？”
“太太，您别激动，我们只是就事论事。”
“我并不想跟你论，你出去！”张雨欣很激动，本来头就痛，这个男人还特别聒噪。
“好，您先吃饭。”
男人退了出去。
张雨欣看着保温盒里的菜，没有一点胃口。
她什么都没做，更没有吃饭，而是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床，又闭上眼睛睡觉。
挺累的。
也许是吃了止痛药的缘故，头痛渐渐好了，身体舒服了一些，困意也慢慢袭来。
酒店隔音效果极好，丝毫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安安静静。
……
陆海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六七点，天已经全黑，华灯初上，但也不算晚。
轻轻打开房门，他看到窗帘都关着，室内没有开灯，而张雨欣正在床上安睡。
他不知道她醒了没有，打开一盏小灯，悄悄走过去。
坐在床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什么事，只是脸色很苍白。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皮子有些浮肿，像是很疲劳。
他握住她的手。
空调的温度开得正好，但她的手指头却很凉。
大概是有触感，她的手抖了抖，睁开眼睛，从他的手掌心抽出自己的小手。
见到是他，她又重新闭上眼。
“一整天没吃？”陆海宁低头，看向她，“不饿？”
陆海宁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白天开会时的黑色西装，就连领带都没有解。
“不用你管。”她有气无力，淡淡回道。
陆海宁弯下腰，伸手轻轻撩开她脸庞的碎发：“正好，我也还没吃，一起去吃点。想吃什么？”
“说了不用你管。”张雨欣烦他，皱眉。
“又闹小脾气了。”陆海宁也不跟她计较，只是微微一笑，“起来，我们下楼吃东西去，吃完逛一逛，我帮你拿衣服。”
陆海宁转头去衣架上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过来。
“陆海宁，你累吗？”
“嗯？”他拿着裙子，看向床上的她。
“哄我，你累吗？其实你很想发脾气吧，工作一天，回来还得看我脸色，你心里很累是不是。既然累，就不用哄我了，咱们分手吧。”
“酒还没醒？”
“早醒了，我是清醒的。”
“既然是清醒的，为什么说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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