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宁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脑袋轻轻蹭了蹭，嘴唇从她的耳垂边擦过，呼出的热气撩在她的耳边。
张雨欣心口直跳，速度越来越快。
她的后背摩挲着他的胸膛，热热的，浑身血液都在加速流动。
陆海宁的手并不安分，隔着她的长裙子，他双手轻轻摸着她的肚子。
圆鼓鼓的肚子，摸起来……那感觉，很奇妙。
他也说不出那大概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手指头微微颤抖，手指连心，心口也跟着颤动起来。
阳光照进来，他的心跳加了速。
有些依恋这感觉，想要更多。
他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久久不肯拿开。
肚子里的宝宝动一下，他的眼底就会流露出不一样的神色。
“陆海宁，你身上药水味很重。”张雨欣故意皱皱眉头。
“是吗？过几天才能洗澡。”陆海宁无奈道，“不喜欢闻？不喜欢的话，我离你远一点。”
“还好。”
“……”
张雨欣晒了会儿太阳，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她干脆将小脑袋搁在陆海宁的肩膀上，慵懒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阳光照在脸上，很舒服，她眯起眼睛，静静看着。
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落在地板上，交汇成美丽的风景画。
时间久了，她干脆靠着他，和他小声说着话：“总裁，你喜欢芝加哥吗？”
“还好，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陆海宁道，“你呢？”
“我对一个城市也没有什么依恋不依恋的，在我心里头，在乎的人在哪，我就喜欢哪。”
“那你在乎谁。”
“我宝宝。”
“……”这答案，陆海宁觉得，还不如不说。
张雨欣心情好了起来，脸上都是温暖的舒适。
陆海宁用手拍了她的肚子一下：“你心里头只有他？”
“哎，陆海宁，你打我宝宝？”
“不可以吗？等生下来，还要打他屁股。”
“陆海宁，你这样子，我都不敢让我宝靠近你了，真可怕，可怕的怪蜀黍。”张雨欣半靠在陆海宁的身上，任由他搂着，眼皮子在打盹。
她一点都不排斥他身上的药水味，反而觉得安心。
她的小手抓住他的衣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
“累了？”陆海宁低头看着她的脸庞，“累的话，去床上休息。”
“今天早上起得有点早。”
“睡不着？”
“嗯，宝宝很早就闹了，我就睡不着了。”
“我说要打他屁股，你还不肯。”
“……”张雨欣冷哼，“他怎么闹都行，你不行。”
“我跟他没法比？”
“那是当然。”
陆海宁顿时觉得很受挫折。
他连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都不如。
陆海宁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蹭了蹭，滚热的呼吸撩动她的发丝：“雨欣，你对我什么感觉……”
张雨欣动了动嘴唇。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她很多次。
什么感觉，还能是什么感觉。
“那得看你的表现。”张雨欣淡淡道，“表现不好就分手，表现好就处着看看。”
“我没有处对象的经验。”
“我也没有经验。”张雨欣平静道。
“哦，大概就是我多陪着你，对吗？”
“我哪知道，别让我生气就好。”张雨欣闭着眼，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都说孕妇情绪多变，我觉得你比孕妇还善变，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没有。”陆海宁皱皱眉头，不承认。
“嘴硬，再给你一次机会，有没有？嗯？”张雨欣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他。
“……”
“小孩子做错事都知道道歉，你呢？小孩子都不如。”张雨欣觉得陆海宁比陆虎隆要操心多了，真的。
陆虎隆多懂事，还会哄她开心。
陆海宁呢？只会让她生气。
脾气说变就变，性格阴晴不定。
这会儿还把她搂在怀里，下一秒说不定又翻脸。
“小孩子都不如？”陆海宁眉眼微挑，“你是指哪里？”
“……”张雨欣看着他这样，知道他又要开黄腔，岔开话题，“有点困，我去你床上躺会儿，嫌弃吗？”
“一起躺。”
“谁要跟你一起躺。”
“我要跟你一起。”陆海宁搂紧她，没松手。
隔着一层柔软的衣服，陆海宁的手一直在摸着她的肚子。
他总觉得很神奇，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虽然那个小生命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他却有动心的感觉，这大概就是……缘分？
她是孕妇，他居然一点都不嫌弃，反而对她有无限的依恋和说不出的情绪。
夜深人静时，反复思量，也只能给自己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就是，缘分吧。
他和她有缘。
张雨欣见陆海宁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唇角扬起，眉眼弯弯：“那一起躺着吧，你给宝宝讲故事好了。”
“嗯。”
陆海宁这才松开手，牵着她的手往床边走去。
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枕头上还有属于陆海宁的气息。
他给她盖上被，又关好窗户，这才坐在她的身边。
“睡我怀里？”陆海宁看向她。
“你身上有伤，我睡枕头上就好。”张雨欣微微闭眼，“你讲故事吧，我还没睡呢。”
她也想听他的声音。
那低沉、性感的嗓音，连她的心都像是沉入酒坛，醉了。
陆海宁在手机上翻着童话故事：“《玫瑰公主》？”
“讲过了。”张雨欣闭着眼睛，小声道。
“哦，《夜莺》、《看门人的孩子》？”
“你讲《丑小鸭》。”
“他爱听这个？”陆海宁好奇地问道。
“这个故事好玩，每次讲的时候，他都特别安静，不会踢我。”
“真的？”陆海宁的眼底是熠熠光泽，很是好奇。
“骗你做什么。”
陆海宁今天兴致不错，他真得就看着手机，开始给张雨欣的孩子讲故事。
他的声音是一惯的清冷、低沉，带着成熟稳重和别样的性感。
张雨欣听得如痴如醉。
而且，陆海宁讲故事的技巧和情感明显比前两次娴熟多了，也更加流畅，更加动听。
张雨欣往他的身边靠了靠，唇角上扬，脸上都是浅浅的笑意。
困意袭来，张雨欣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陆海宁甘冽好听的声音还在病房里回响，她睡着后，他还是执意把这个故事给讲完。
趁着她睡着，他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搁着，轻轻摸了摸。
很奇妙的感觉。
正如她所说，这个孩子没有动，很乖。
张雨欣的肚子圆圆的，不小，这大概也归功于她比较能吃。
想到这儿，陆海宁勾了勾唇角。
张雨欣困了，睡得很香，毫无戒备。
陆海宁摸着她的肚子，胆子大了起来，手开始往上伸，隔着衣服，他第一次触碰到她的柔软。
怕弄醒她，片刻后，他又把手移开，心口狂乱跳动。
收起手机，他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灯光下，她的容颜格外美好，皮肤白皙，脸颊红润，素颜的皮肤也没有一点瑕疵，干干净净。
陆海宁不得不感慨，她那个故去的老公把她养得很好，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没让她吃过一点苦。
那个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他以后怎么能输给那个男人？
她选择跟他在一起，也是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未来。
虽然知道不一定是因为爱情，但他还是舍不得放手。
他的手指头挑开她额前的碎发，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白净的脸庞。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未曾离开。
她睡得很安稳，像是早就进入了梦乡，一动不动，安安静静。
陆海宁坐在她的身边，一直看着她。
偶尔，张雨欣动一下，会往他身边靠一靠。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室内一片安好。
陆海宁没有睡意，就坐在床上陪着张雨欣，有时候，他会伸出手摸一摸她的脸庞和头发。
以前他不会把时间这样浪费，如今倒觉得，这才是真正地没有荒废时光。
他隐隐知道，她对他是眷恋的，是有感觉的。
不然，她为什么选择和他在一起，而不是程遇之呢？
想到这儿，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这一觉，张雨欣睡得很香。
直到医生过来查房。
陆海宁没有让人吵醒她，悄悄地下了床，去隔间检查身体。
过了一会儿，睡梦中的张雨欣伸手碰了碰身边，只碰到柔软的枕头，口中忍不住喊他的名字：海宁，海宁……
起初，她的声音很轻。
又喊了几声，陆海宁听见了，连忙走出来。
张雨欣睡得很香，并没有醒，只是在喊他的名字。
陆海宁站在床头看着她，心口是氤氲开来的水纹，一圈一圈，如涟漪浮动。
心，化了。
陆海宁在床头站了很久，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曾离开。
张雨欣的小手抓着被子，睡颜安静，脸上是一抹浅浅的红晕。她像是梦到了他，时不时还会轻声喊他的名字：海宁……
陆海宁薄唇紧抿，一直看着她，眼底是温柔的神色，如春风吹遍……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深情地喊过他的名字，虽然是在梦中，但他也很满足了。
至少，她梦到了他。
中午，张雨欣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时，正好看到沙发上的陆海宁。
他在工作，脸色认真、严谨。
张雨欣还是喜欢看他工作时的样子，和从前无异。
陆海宁放下笔记本：“醒了？”
“嗯，什么时间了？”
“十一点。”
“睡了这么久呀，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正香，哪舍得。”陆海宁扶着她坐好，“还困吗？”
张雨欣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嗔道：“当我是小猪啊。”
这是她从前最爱的动作，用小手轻轻勾住他的脖子，让他靠近自己。
这一刹，陆海宁像是被电流袭过，身体里泛起别样的感觉，头部刺痛了一下。
他黑色的瞳孔里映着她姣好的面庞，还有她笑意盈盈的嘴唇。
张雨欣倒没有察觉什么，撅起嘴巴：“脚有点麻，你……抱我一下？可以吗？”
陆海宁收回思绪，点点头。
“可以，怎么不可以，抱一下不行，要抱一辈子才行。”陆海宁找了个让她舒服的姿势，从被窝里抱起她。
虽然手臂受了伤，但他很乐意抱她。
怀了孕的张雨欣也不重，抱她入怀时，那感觉很奇妙。
就像是抱着整个世界。
不想撒手。
他将她抱到沙发上：“坐这，行吗？”
“嗯。”张雨欣乖巧地看了他一眼，像只猫咪，“你电脑给我玩？”
“行，想玩什么？”陆海宁给她开了个游戏，“这个，玩吗？”
“好，就这个。”张雨欣也不挑。
窝在沙发里的张雨欣乖乖巧巧，总能让陆海宁产生一种错觉，也能激起他全部的保护欲。
张雨欣玩得很开心，一个劲儿“咯咯”笑，像个孩子似的。
她一笑，他也笑了。
玩了一局，张雨欣赢了，笑得更开心。
陆海宁有时候会给她倒一杯热水，有时候会看着她玩游戏，有时候会坐在她的身边。
“雨欣，两天前，那束玫瑰花……不是我送给江瑶的，是我放在车里，被她看到，她自己拿走的。”陆海宁轻咳一声，解释。
“放在车里？”张雨欣一边打游戏一边道，“你没事买什么玫瑰花呀。”
“你不是知道，是我亲手摘的，准备送给你，你没收。”
“我怎么知道是准备送给我的？我又没看到。”
“张雨欣！”陆海宁炸毛，瞪着她。
张雨欣“扑哧”笑了：“好了，我知道了，是你亲手摘来送给我的。”
不逗他了，再逗又要发脾气。
小狼狗，脾气大。
“南湖紫玫瑰开的正好。”陆海宁道。
“紫玫瑰……有什么花语吗？”
“你是我珍贵而独特的唯一。”
张雨欣玩游戏的手顿了一下。
陆海宁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回旋，十分郑重，她没有抬头都能感受到他炽热而深情的目光。
“过些天，我再去给你摘几朵。”陆海宁道。
“好。”
“不准不收。”
“好。”
“张雨欣，好的东西你要是不要，就会被别人拿走了。”陆海宁一本正经道，“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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