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情况是这样的。我的夫人……其实比我小一些。”栾大人看起来有些痛苦地开口了。“我现在刚到知天命的年纪，而夫人也就刚过不惑之年。”
“尊夫人看着也就是四十多岁，还是保养得很好的。”纪戎点头。
他们夫妇俩既不显老，也不显年轻，都是外表与年龄相符的那类人。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幸亏夫人还没到五十，否则坐地吸土……”栾大人痛苦地掩住脸。
“六十还隔墙吸老鼠呢，但是这都是民间传说，其实情况因人而异。”纪戎好心劝慰。“并不是每个成熟女性都那么……饥寞。”
“吸老鼠？！你是说耗子？！”栾大人明显被打乱了节奏。“你你你你你不要胡说！太恶心了。”
纪戎无奈：“您怕个啥啊又不是真的有耗子！继续说！”
栾敬法恢复了痛苦的样子。“的确，夫人所说的其他情况，我也很认同，的确属实。我与夫人琴瑟和鸣，可谓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我们曾经漫步山水，流连花前，那段时光的确完美。”
“这是好事儿。”纪戎道。“对于您二位的夫妻生活家庭和睦都很有帮助。”
“可是她变了！”栾大人哀鸣道。“夫人生下我们的独子之后，性情大变。她越发沉溺于……闺房之乐！”
纪戎感觉到事情要向奇怪的地方发展了。
“一开始我还挺高兴，乐在其中。毕竟女方主动的话……你懂的！大家都是男人我也没必要说得太具体！”
纪戎捂脸：“我也不想听得太具体。”
“反正很是快活了一段时间！大概有几年！后来夫人又有了身孕！在她孕育期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你懂的！尤其是四个月之后！”栾大人似乎不忍回顾当时的情景。
纪戎硬着头皮道：“正……正常。以前有很多病人也咨询过我。四个月之后……其实无伤大雅的……但是晚期就不可以了。”
栾大人的表情逐渐失控：“反正我当时是坚决不同意的！为了夫人和孩子的健康着想，我当时一个人搬到了书斋居住！结果……”
纪戎不觉紧张起来。结果什么！
“结果被夫人发现我在……自娱自乐！”
“您这修辞……”纪戎忍不住捂住脸。
虽然很隐晦，但是一听就懂。
另一方面如果脱离了语境，又完全不懂栾大人在说什么。
栾大人果然不愧是受过教育的国之重臣。佩服，佩服！
这个时代，人人都是修辞学家。
“后来！夫人生下了女儿之后，便开始变本加厉！她似乎是要把孕期的那些……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全部补回来！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先甜后苦！后来，我就逐渐受不了了！”
“呃……”
“随后又是下一胎！再下一胎！夫人又给我生了两个女儿！每次都和那次一样！甚至变本加厉！”栾大人此刻脸色灰败，就像一尊干裂的泥塑。
“这……”
“其实去年夫人刚生下我们第四个女儿！我一直被折磨到上个月！这个月，我实在是没辙了，每天吃燕窝和鸡蛋都供不上营养！因此我决定，一定要找借口脱离夫人的魔爪！”
“……”
“所以我推说公务繁忙，甚至还订做了那些昂贵的首饰送她，就是为了防止她起疑心啊！”
“是这样吗？！”纪戎惊讶道。
“小纪太医，你现在尚未娶妻，有些关于生活的残忍真相，你还不清楚。但是老夫告诉你一句话，欲壑难填！娶妻擦亮眼啊！千万不能找这种——”
纪戎赶紧打断：“好了好了，您别说了，我一定不娶妻。”
“不娶就对了！光棍一时爽，一直光棍一直爽！”栾大人重重地叹气。“夫人居然认为我雄风不再，还要为我请太医……我看我早该给她请太医啊！”
纪戎沉吟。
的确，如果情况真的如同栾大人所说，那么和泉长县主的确应该早日就医……不然的话，堂堂刑部尚书恐怕会油尽灯枯啊。
但是。还有一个疑点。
纪戎觉得自己不得不问。
“栾大人，既然您觉得是尊夫人欲壑难填，而自己备受折磨，那为何要跑到青楼来呢？说到底在青楼，您还是在……娱乐啊！”纪戎谨慎地选择了栾大人刚刚用过的词汇。
栾大人没想到纪戎会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他老脸一红：“这……”
纪戎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直盯着他：“栾大人，男人撒谎时的水平，你我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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