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媛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沙哑带伤痛。
而她掩面，手腕上的手铐却是清晰明显，落在沈雅的眼里，这跟拿刀剜在她的心口一点差别都没有。
上次见江远山是，这次江媛也是，她这辈子都栽在这父女两人的手中。
“那你做这些的时候就没想过会失败吗？就算失败，这些也不该你来做，是我来做的呀。”
沈雅抬手擦起眼泪来，声音几度哽咽。
“幸好是我，难不成要出了事情，要我父母都在监狱里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会更承受不住的。”
“那你就没有想过我？”沈雅反问了一句。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江媛：“你和你父亲现在都在监狱里，我一个人在这外面有什么意思？我没本事，救不出你们。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过你放心，你想要得到的，我都会帮你的拿回来的。我等着你们两个人出来。”
父亲江远山是无期徒刑，她的话……
少说也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江晚跟她把话说的那么清楚，该给的机会都已经给过了，是她自己不好好珍惜。
“妈，你别做那些了。我不想你到时候也进来，人在做，天在看。心存坏心就是不可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过的好好的。江晚她、她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你的。”
江媛喉咙一梗，此刻才把现实给看明白。
很可惜，人生没有重来和如果。要不然的话，她把这一页给抹去，回到之前，好好上班，要么就是带着母亲离开滨海，把老宅子给卖掉，也是一笔不菲的钱。
说完这些，江媛就起了身。
沈雅追过去，不让她走。
“媛媛……”沈雅哭的是撕心裂肺，“你走了，你爸爸也在这里面，你让妈妈一个人怎么办呢？你是妈妈的命，没有你，妈妈怎么过？”
沈雅在闹，此刻情绪开始激烈，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可现实面前，法律面前，一切执拗和激烈都没作用。
“妈，我做错了事情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你要把心态放好一点，刚刚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能做。我在监狱里会好好改造的，说不定他们看我表现好，就会提前把我给放了。”
江媛也只能这样劝慰沈雅，但确切是准备这样做的。
在说完这些话，看押江媛的警察过来了，然后把江媛给带走，剩下沈雅一个人，直接哭倒在地上，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彼时，褚郁臣已经给江晚办好了出院手续。
全程，他是抱着江晚离开病房，再到走出医院。这个过程里，褚郁臣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像护小孩一样将她给护住。
“宝贝，你别怕。把头埋进我的怀里，放心，不会有人认识你，也不会有人看到你。”
江晚本来还担心自己的丑样子被人看到，可一听褚郁臣这话，江晚的心头就暖暖的。
果然，真心爱你的人，他会面面俱到和体贴。
褚郁臣带着她，直接驱车返回。将江晚放在车后座，还给她买了一条薄毯给盖住肚子。
“回滨海少说也有好几个小时，找人的话，我怕你现在会有阴影，所以水啊，吃的我都给放好了。实在有需要你叫我，我靠边停车就行了。”
没和她说好之前，褚郁臣还是不放心。
直到江晚点头应话。
“带我回家的话，回山水居行，但是回去了后你等我一下，我想去我母亲那里。”江晚朝着褚郁臣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去见自己的父母，因为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回不来了。
但是，她不能直接去，眉毛没有几根了，要化点妆，然后手上的伤口也不能被父亲见到。
否则的话，依照父亲的脾性，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江媛。
“好。”
褚郁臣没有一丁点的意见。
滨海、人民医院。
韩愈按时给苏暖送午饭过来，也顺便通知她手术预约的时间。
他说“饭好了”的时候，苏暖没有搭理他。说手术安排在明天下午六点的时候，她这才回神过来。
不过眸子却是清冷疏离，“就不能早一点吗？为什么是明天下午六点？”
“早一点，晚一点都没有什么区别，一场手术而已。但是，你，真的确定好了，要做这场手术吗？”
韩愈抿着唇，换做平常，也是第一时间的话，那个时候的他所认为的是：这场手术必须要做，这个孩子必不能留。
但是，他伤害了苏暖，苏暖前后经历两次生死，还有他。而且此刻，苏暖很确定，她要留在他身边。
他担心她的身体，把手术时间排到这个时间点，也是想苏暖有后悔的余地。
只要她说不，他就立即终止，也不勉强于她。
这个孩子，可以留在身边抚养，也可以送给其他人。毕竟，苏暖的心里面，也是很想要这个孩子留下来的。
而且，一旦做了这种手术，就会对身体很有影响。
爱她，所以不愿意她再受伤害。
“韩愈，我此刻很确定，苏越那么伤我，你说我怎么能够再留下他的孩子呢？他不值得我为他做出不要脸的事情，我们也没有义务给他免费养一个孩子。而且，近亲之下，我也不愿意我的孩子遭受那么多的痛苦。”
万一真的是个病儿，那今后怎么办呢？
是，现在的医疗技术是很发达，韩愈也的确是很有钱，但她并不想欠韩愈那么多的人情。
孩子不能要，苏越也必须要报复。
是苏越抛弃她，是苏越伤害了她。
“如果不想留在身边的话，可以送人，每个月给点抚养费。虽然是假设，但假设也有很多种的可能，万一是个正常人呢？”
万一是个正常人，那至少还有个念想，能让她今后有柔软的触感。
但如果不是的话，在后期检查发现里，再做。他也怕，怕她的身体受到伤害。
“正常和不正常，各占50％。可问题是，我没有那个心情去为别人生一个孩子，孩子成长之下，难道你母亲不会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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