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珠从薛家出来的时候，还有些魂不附体，走之前也忘了去跟芸娘打声招呼。
记忆飘到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十岁的孩子，本应该是最活泼鲜亮，懵懂好动的年纪，只不过那时候的她，刚刚懂得很多东西，整颗心便沉得装不下。
比如父亲为什么总不来看看她和母亲f9057862。
比如母亲为什么总是头疼，白天吃过午饭就闭门而睡，是不是嫌她太吵，是不是不喜欢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临死前也不愿意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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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珠让三人去门口守着，屋檐下只留薛典和她二人。
她手中握着匕首，想着薛典要是发难，她也不愁制不住他。
“你母亲当年并不是什么抑郁而终，而是中毒，这种毒毒性很弱，长期服用，却会从根本上损及心肝脾肺，尤氏当年已经病入膏肓，不成人样，她死的时候很痛苦。只是那时的她谁都不相信，当时对她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让你无知无觉的长大，因为你毕竟是楚家的血脉，老太太还护得了你一时。”
离珠被这一棒槌锤的全身发麻，好半天才找回舌头。
“你怎知她谁都不信？”
薛典看着离珠的目光闪过复杂的神色。
“若是你易身处地，被人暗中投了五六年的毒，你会信谁？”
离珠立即一怔，一股熟悉的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一瞬间蔓延至全身。
“至于这个人会是谁，我也说不清楚。”
薛典就差说这是你们楚家自己的事情，离珠不便多说什么，就此起身告辞。
她本想着留些银钱救济薛家一二，想到自己身上其实也没剩几个银子，薛家有神医看护，日子怎么着也不会过不下去，便也没拿出来现眼。
他们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大片大片的火烧云连成一片，就着远处低矮的平房和荒秃的土地，竟生出几分苍凉。
几人跟在离珠身后，不敢多问。
苍凉中，一名脸生的青年蹭蹭蹭从斜对角的街那边跑过来，那青年开口，却是小十一的声音。
他又换了一副人皮面具，身上穿的藏青色短褐也皱皱巴巴的，上面还补着一两个补丁，很有当地特色。
他脸笑的有些僵硬，喜悦却从人皮面具之下跃了出来。
“小姐，可算是见到你了，老大让我过来接你们，我们先过去。”
少年仿佛又长高了几分，离珠麻劲刚缓过来，她避开少年的视线，低头回答道：“好，你带路。”
少年隐约察觉到离珠冷冰冰的态度，刚见面的喜悦也随之落下水面，吐了几个气泡之后终于不冒头了。
为了不引起人注意，十一在城边租了一座空置的院子，几人进门的时候，墨临渊、老三、老六已经在等着他们。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的人，都是上次随墨临渊一起过来平乱的，他们平了乱就在这里呆着。
能在这里见到墨临渊，大家都很高兴，里里外外的进出着，摆碗筷上菜。
离珠不忍扫了大家的兴致，强打起精神好好陪他们吃了个饭，吃过饭，墨临渊在大堂里摆了晋州的舆图，叫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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