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们没有投靠郑局长和程博光中的任何一方吧？”很罕见地，陆扬感到迷惑了，挠着后脑勺，不解地问道。
穆若依莞尔笑道：“笨，听听你的称呼，你已经给出答案了。你直呼副县长的大名，无论处于私人感情方面，还是政治立场方面，都能表达出你对他的轻视和不认同。”
“反之，你很尊敬郑局长。这样的举动，不能单纯从年纪长幼的方向分析，要涉及到心理学的角度。至于太专业的知识，我也不懂，点到为止，相信你能明白。”
陆扬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忘记开玩笑似的做戏哭泣，咂舌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愧是领导，我清楚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不表明态度，默认立场就是郑局长的人？”
“对，不然为什么郑局明明可以拉拢你，却迟迟没动动作？可不仅仅是因为你与谢天和不对付。主要除了那天的联手办案，你和程博光之间并没有太多亲近的表现，所以他不着急。”
穆若依一边解释，陆扬一边醒悟。有时甚至话没说完，已经知晓下句。他们的默契是无可替代的。
并且陆扬自我反思，必须得承认，他制定的那份计划，是对郑锐绝对有利的。反之，程博光则一定会恨死自己。
正琢磨着，穆若依迈开小碎步，向前走去，招呼道：“来，我们一起进去考试吧，陆扬秘书！”
“切，别得意太早，结果没下来，我仍然有满分的可能！”陆扬只用了粗鲁的一大步，便追上了走起路来也精致优雅的女领导，笑问道：“领导，你啥时候对心理学也有研究，真是深藏不露啊……”
半个小时后，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陆扬忽然‘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穆若依知道他在笑什么，叹息道：“唉，才来了一半儿不到的人数，等会副县长进来，肯定又是勃然大怒。”
陆扬幸灾乐祸道：“管他呢，我们无所谓，只求无功无过，不得罪人便好。”
“话虽如此，但我仍然希望风波快点过去，总是争来斗去，对双方没有任何好处。”穆若依属于爱好和平分子，极力反对无理由的内耗。在她看来，利益和权力，不配成为理由。
二人正聊着，两位新晋的‘自己人’进来了。蒋浩周严并肩进屋，起先，他们看见疏疏落落的人，还以为是走错了。想象中，培训考试，事关前途，不应该是招商局少有的盛会，该是人山人海的大场面吗？
好在马上看见了陆扬，冲他们眨了一下眼睛，让他们俩坚定信心，没有退出去重看一眼门牌，以至于被众人二度嘲笑。从一进门开始，房间里立即嘘声四起，人们百般嘲讽，打算给无聊的早晨找一点乐子。
“哎呦，两位副局长进来了？怎么，副局长也考试吗？”
“切，你懂什么，人家是来监考的。荣誉副局长，多么大的威风，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有副县长撑腰，谁敢不服？”
“天天屎尿屁的，真恶心，看来吊车尾也只能和那些玩意儿相伴度日了。不过我怎么听说，昨天副县长骂他们是废物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俩今天应该是来递交辞呈的！”
蒋浩和周严，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陷入嫉妒和盲目跟风的人是多么可怕。原来大家最多是调侃几句，现如今，已经直接升级为人身攻击了。
不得不说，人心难测，那些人中，也有不少出了名的忠厚老实人……
倒是有一点没猜错，按照原本的故事发展，他们承受不住压力，今天确实打算要来递交辞呈的。可惜出现了陆扬一个变数，让他们重新拾起信心，坚定信念，誓要做出点什么，咸鱼翻身，挽回尊严。
周严冷哼一声，回斥道：“哼，辞职？放心，我们不会走的。即使你已经回家种地五年多了，我也会依然留在招商局！”
“你……兔崽子，胆儿肥了，你敢说我？”被回击之人，先是一愣，继而开始大爆发起来，对他们两个，不顾体面地破口大骂。
陆扬眯缝着眼睛，暗暗记下此张扬出头之人的容貌，打算以后替两名心腹爱将报仇。如何能够获得追随者的效忠？很简单，让他有权，让他有钱，给他女人，帮他出头……
需要找回场子，不过不是现在，大事之前，需要必要的隐忍。他给蒋浩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蒋浩会意，二话不说，拉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周严回到座位上坐下，捅他大腿，示意闭上嘴巴，再忍忍。马上就要执行陆主任的计划了，而且他们还得需要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嘴上积德的人帮助呢！
渐渐地，蒋浩和周严偃旗息鼓，一句不说，其他人自讨个没趣儿，骂了一会，也安静下来。至此，考前一场小小的、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的风波消停下去了。
“陆明展，陆明展，我们都姓陆，你却要欺负我的人，实在太不给面子了。”陆扬念念叨叨，反复提及那位痛骂周严的同性之人的名字。
“等我腾出手来，一定找你，道歉拉倒。敢顽固反抗，看我怎么收拾你，反了你了……”
穆若依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打趣道：“行啊，陆秘书，知道护犊子了。你作为秘书，以后是不是也要无微不至地好好保护我呢？”
“NO！”陆扬来了句英文，摇头晃脑道：“保护你是肯定的，但不是作为秘书，而是以你老公的身份！”
“呸，等你先考满分再说吧，陆—秘—书！”穆若依非常傲娇地抬起了小脑袋，故意激他。
然而陆扬没有回答，目光盯着门口，冷不丁冒出一句：“领导，你猜，谁来了？”
“谁啊？”穆若依闻言往前看去，确实被吓了一跳：“谢……谢天和，怎么是他？今天缺考的人，谁来我都不意外，唯独他，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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