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才像平时的白千千嘛。”白簌簌见状，挑嘴一笑，扬手打了一巴掌过去，“这一巴掌是你早就该承受的！我本来呢，还是能施舍施舍你，让你给襄阳王当个侍妾什么的，但是你现在惹怒我了，等我成为了王妃，一定好好折磨你，把你调到王府做个促使丫头，反正爹爹也不疼你，你那个娘亲也做不了主，至于白翩翩，哼，她自己被狼王宠着，哪里能顾及到你。你的下半辈子，就慢慢哭吧！怪只能怪你不识时务。”
白千千捂着自己的半边侧脸，她失去了自尊想要换得的东西，白簌簌就能轻易毁了。要不是这巴掌，她都忘记了以前是怎么被白簌簌如此欺压，如此摇尾乞怜仍然得不到安生日子的场面。
“白簌簌，你一定会后悔的。”
“怎么，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吗？上次的鬼话是因为爹爹正在气头上，所以才信了你，你还真以为装可怜能装一辈子吗？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白簌簌就凶神恶煞地朝着白千千扑了过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给我放手！”
“死丫头，你才应该放手。”
二人倒在楼梯的边缘，互相掐着脖子，和上次雪地里的场面差不多。这本就不太结实的楼梯吱呀吱呀的响着。白簌簌拔出自己发髻上的钗子，反手扎入白千千的胳膊上。
白千千吃痛一叫，手下用尽全力胡乱挥去。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簌簌已经翻身朝着楼梯滚了下去。
“啊！——”白千千的胳膊和脑袋都重重地磕在楼梯上。
“长姐！”
白千千想伸手去抓，已经来不及，她愣在原地，就眼睁睁看着白簌簌的脑袋着地，一动不动了。
“长……长姐？”
白千千脸上挂着惊恐的泪珠，她扶着楼梯下去，手和脚颤抖地都没法正常行动。
白簌簌躺着的地上，晕开了一整片鲜红的血迹。
“不是我做的……不、不关我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白千千失神地绕过白簌簌，她几乎是爬着离开，再也不敢看身后倒在血泊中的白簌簌一眼。
……
白府知道白簌簌倒在楼阁下的时候，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
自然，第一发现人是白翩翩。她休息够了就准备回阁楼找白簌簌开启梅子酒，这一回去就吓傻了。白簌簌以很奇怪的姿势倒在楼梯下面，脑袋破了个血窟窿，流了不少血。
她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但是也第一时间通知了白胜，赶紧叫了大夫。
楼阁附近因为讲究，是没有丫鬟候着的，所以没人知道白簌簌是怎么摔下来的。
白簌簌的闺房内围了两三圈的大夫，白胜是把炎安城医术最好最有名的都给找来了，进进出出的都是人，大夫比丫鬟还多。
大夫人听闻这个消息，也赶过来看了看，很是担忧。
“这今天明明是好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簌簌她没事吧？”
白翩翩抚着大夫人的肩膀，安慰道：“应该是死不了，否则也不会忙活这么大半天，刚刚听说，血已经止住了，就看接下来大夫们怎么说了吧。”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看着这一脸善意的娘亲，白翩翩也没法子做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虽然她早就想将白簌簌这个女人给宰了，但是对于刚刚的事情，她还是觉得有些‘愧疚’。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连走路都走不好，她这才走开一会的功夫，居然能摔成这样，难道是为了找出去偷懒的白翩翩吗？
虽然白翩翩不愿意这么想，但是这个可能性很大。这样一来，她就算是间接让白簌簌受伤的‘罪魁祸首’了。
过了一会，白簌簌的房门被打开，大夫在交代什么。看这表情不太像有什么丧事，白翩翩也松了口气，起码没有死。
送走了大夫，白胜和二夫人就看见站在院子外的白翩翩。
“白翩翩！一定是白翩翩！”二夫人张牙舞爪地对着白翩翩嚷嚷着，“你就是嫉妒簌簌马上要成为襄阳王妃，所以才痛下毒手，想要杀死簌簌！”
“你说要可要有证据啊。即便是我要对她做什么，那也会光明正大地解决了她，何必在我心情如此大好的时间，费尽心思把她从楼上推下来？你当真以为我很清闲吗？”
“老爷你看！她刚刚也承认了对簌簌有杀意，我看这个丫头早就谋划好了的！”
“你别吵了！”白胜将二夫人推开，问道白翩翩，“你说你没看到簌簌是怎么摔下来的？”
“是啊。”白翩翩点头。
“可是你不是应该和簌簌在一起打扫阁楼，然后开封梅子酒的吗？为什么你会看不见，簌簌在楼阁内，为什么在梅子酒没有开封之前会跑到外面的楼梯旁边？”
白胜算是问到了事情的重点。
所有人都看向白翩翩，这样的目光，还真是让白翩翩有点心虚。她咬咬牙，如实道：“是，当时我并不在阁楼内，我也压根就没爬上那个阁楼。打扫是白簌簌做的，我只是在花园里睡了一觉，时辰到了，打算去找她，结果就看见她成了这副模样。”
“不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件事情你都要负起责任。”
“负责任？我需要负什么责任？即便是白簌簌因为这件事情，死了，那也是她欠白翩翩的一条命而已，早就该还了！”
“你！——”白胜高高举起了手臂，想再挥下第二巴掌，可是他眼中白翩翩的这张脸，写满了愤怒和不屈，他甚至感觉下一秒，这个女儿就会起身反抗，掏出一把剑杀了他。
这种不该有的杀气正映在她的脸上，让白胜的手犹豫了。
白翩翩斜眼看他，冷笑道：“白簌簌的受伤，没有任何关系。最多她就是因为快要完婚事情太过开心，自己从楼梯上蹦跶了下来，具体为什么，等到白簌簌醒了自然见分晓，当然，如果她不会信口污蔑我的话。”
扔下这句话，白翩翩就拉着大夫人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白翩翩郁闷地坐在屋子里，跟白赤云抱怨了足足两个时辰。
“我实在不明白，白簌簌那个女人看上去平时也不像走路会崴脚的样子，白府的饭菜把她养得那么好，难不成跟个老年人一样？真是可笑，我这几天的好心情全没了。”
赤云无奈地摇摇头，“姐姐，你也别太担心，起码长姐没有生命危险，这脸上也没磕破，只要长姐醒了，婚礼还是能如期举行的。”
“但愿吧。”
这是，屋门被推开，白翩翩还以为是越千苍回来，正准备开口抱怨，才发现是白千千。
“千千，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一天没看见你人？”白翩翩奇怪地问道。
赤云也伸头瞧着，“是啊，你都不知道，今天府上发生可多事情了呢！哎。”
白千千背对着二人，手里拿着一碟糕点，“我……我去街上了，遇到王婆婆，她给了我一点绿豆糕，你们吃吧。”
“哦。”白翩翩点点头，没多想，捡起一块糕往嘴里丢，“还不错。”
赤云瞟了眼脱去外衫的白千千，“千千姐，你的胳膊怎么了？”
那里明显有一个破洞，边缘还有点干了的血迹。
白千千急忙掩盖，“没什么，就是被钉子刮住了，回头我缝缝就好。”
赤云又问道：“你就不好奇今天在白府发生了什么？”
“哦。我回来的时候听见丫鬟们在讨论着，说是长姐被二姐从阁楼上推了下来……”白千千声音越说越小。
“胡说！”白翩翩一拍桌子，十分愤怒，“看来这个白府是让我背定这个黑锅了！不行，我要把越千苍找回来，让他请紫月长老过来看看，把白簌簌给我弄醒，让她好好交代清楚她是怎么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
可是，没等到越千苍请来紫月长老，白簌簌就已经醒了。
不过这个醒，并没有完全清醒。
众人去看她的时候，白簌簌正像个痴傻的小儿一般，坐在床榻上啃着手指，嘴里咿呀咿呀地说着不清不楚的话语。
大夫说，白簌簌能醒来保住命就已经是万幸了，可是她摔倒了脑袋，就有各种不能完全康复的可能，譬如身体不能动，或者是记忆不完整，或者是影响听力和眼睛，都一切都有可能。
白簌簌现在只是心智变成了小儿，变成了个半疯半傻的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二夫人大哭着，揪住大夫的衣领，要求一定要治好白簌簌。
可是大夫们也都只是摇摇头，“白小姐的病什么时候能好，真的只能看天命了。或许三两天，或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就算是把王宫的大夫们找来，那也还是没有办法的呀！”
白胜痛心疾首，他抱住傻傻的白簌簌，轻声问道：“簌簌啊，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大坏蛋，哈哈哈哈！”白簌簌大笑着，然后吐了口水在白胜的脸上。
二夫人已经哭到不能自已，大夫人想上前安慰，却被她推了老远。
白翩翩和大夫人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幅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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