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三个人的身份大有来头。
“你们到底是何人?我的仇人又究竟是谁?”
沈凌绝道:“此人是谁,等我们找到那些证据,自然就会知道。但现在,恕我们还不敢确定。”
凤凝烟知道沈凌绝如此保守隐瞒的原因,毕竟巫医是南疆国的人,两国交战多年,彼此仇恨很深,现在他们才初步建立了信任,若是贸然坦言自己是大玥国的王爷、宁南军少帅,万一引起巫医的仇视情绪,岂不横生枝节。
好在巫医看得出他们有苦衷,为了离开这里,他也没有再纠结追问下去。
“证据……证据会在哪里……”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对了,裴石在角斗场里有个房间,豢养的杀手名录以及来历、资料都在里面放着,由他安排平时的训练、放风和最后角斗。平时有守卫守着,又在角斗场内,非常安全。如果他的主人有什么文书来往,说不定也放在那……”
凤凝烟听了,惊喜地看着沈凌绝:“角斗场里?那真的是个好地方,可是易进难出……”
景棋忙道:“少主,我回去找,你们带先生先走,到了地面接应我。”说着就回身要打开刚才进来的那扇石门。
巫医忙喝止:“不必从原路返回,太危险。这条地道有个通往地下的分支,与角斗场是一墙之隔,我带你们去。”
沈凌绝和凤凝烟大喜过望,忙随着巫医走下地道。
这地道很窄,有的路段只能爬过去,就像蚂蚁洞里的路一样,走一段就有一个分支,洞中太黑,也看不清有没有尽头,让人觉得很奇怪。
巫医只好弃了轮椅,提着轮椅座下的一个小箱子,被景棋背着。
他见三人好奇,就解释道:“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当初修建这四通八达的地窖时,为了灭口,将工匠关在几个石室里,等同活埋。他们想逃出去,所以凭着求生的意志,想方设法挖地道,但很多人都死在了自己没挖通的地道里,我想,出去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原来旁边那些洞里……都是死尸……”凤凝烟看着黑黢黢的洞穴,冷得打了个寒颤。
“是,森森白骨。”巫医叹息一声。
走了不远,凤凝烟就猛然问道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离角斗场很近了!”她惊喜地道,“先生果然对这里了如指掌。”
“姑娘怎么知道?”巫医还没说,凤凝烟就知道了,他不禁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凤凝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上岛之后就闻到了血腥味,就凭着味觉找到了角斗场,这才惊动裴石。”
“莫非……”巫医思忖片刻,“莫非是痴情蛊……”
沈凌绝也忍不住回头,问道:“先生是说,痴情蛊能让人嗅觉能力提升?”
“不……”巫医淡淡地道,“因为痴情蛊是世间痴男怨女的尸血所喂养,所以对血液的味道极其敏感。蛊虫寄宿在这位姑娘的体内,自然会对她的身体产生一定的影响。”
“怪不得我能问道那血腥味,你们闻不到。”凤凝烟想到身体里有个活虫子,不禁觉得浑身发麻,可没法对自己这异于常人的能力感到开心。
巫医看了凤凝烟一眼,眼底流露出一丝惋惜。
“忘了介绍自己,我叫叶柏苦。”
“我叫凤凝烟。”凤凝烟脱口说道。
沈凌绝不禁瞪了她一眼,无奈一笑,笑她心直口快。
好在凤凝烟这个名字,南疆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凤威、以及她的化名:凤曜。
“在下沈复。”沈凌绝如此介绍自己。
听了这名字,凤凝烟暗暗一笑。
重复的复,也对,沈凌绝是二皇子,二为双,双为复。
虽然没有他原本的名字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慷慨之气,倒像是个穷酸书生,不过凤凝烟觉得也不难听。
景棋笑着说道:“我叫景棋。”
叶柏苦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这是他到骷髅岛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笑。
很快,四人就走到了地道的其中一个分支里,凤凝烟感觉到地道的尽头,血腥味更浓烈,她肯定地点点头:“没错,那边一定是角斗场。”
但是这地道还没有打通,另外一边到底通往角斗场的何处,还很难说。
沈凌绝转身对景棋道:“景棋,你把叶先生背出地道,沿路做标记指引,回到乱石滩等我们。”
“少主……”
景棋哪里放心,却被沈凌绝抬手打断。
“时间很紧迫,你上了岸就发信号,引我们的船前来接应,就算我们被裴石发现,至少你们能迅速赶来解围。”
景棋只好领命:“是……”
叶柏苦见他们要分开行事,不禁望向凤凝烟:“姑娘,万一找不到证据,一定要全身而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凤凝烟见叶柏苦担心她和沈凌绝,便微微一笑:“叶先生放心吧,咱们一会儿见!”
四人当即分开,景棋背着叶柏苦飞速在地道中穿梭而去。
沈凌绝敲了敲这地道尽头的土墙,听那声音空空地,颇有回响,便知道这墙壁不算太厚。
“凝烟,你后退几步。”
凤凝烟忙退后些许,沈凌绝拔剑出鞘,“唰唰唰”几剑,或撩或劈砍,只见剑芒四射,那土墙骤然劈裂成几块,轰然坍塌。
这时凤凝烟才看到墙壁足足有一尺多厚,而沈凌绝的剑气竟穿透了一尺多的墙壁,她心里暗暗敬佩。
强烈的光线从坍塌的缝隙里照进来,沈凌绝一脚踹开土墙,闪身跃入。凤凝烟紧随其后。
巨响声惊动了角斗场四周的守卫们,当他们看见一面墙忽然倒塌,还以为是地动,吓得纷纷往门外跑。
直到沈凌绝和凤凝烟杀进了裴石的休息室,这些人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地震,而是有人打了地道闯入。
“去搜!”沈凌绝将凤凝烟推进休息室,直接把门关上,他自己便用身体挡住了这扇门,挡住了涌过来的杀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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