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乾宁宫内，慕言枫叫来了那几日为沈若蝶治病的太医来，他要好好问个清楚，关于沈若蝶的病因。
绝对不会有人平白无故便得了失心疯的，究其根本，还是有原因的。
此事必定与起因有关，沈若蝶这几年以来一直将此事隐瞒着，不可能说公布便公布，若非真的受到刺激，她也不可能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太医跪在慕言枫的面前，心情无比忐忑。
“皇上，微臣一直都在为皇后娘娘尽心尽力诊治，但皇后娘娘已经伤了根本，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将娘娘的神志扭转……”
不论慕言枫要说什么，太医只想将自己身上的罪责推干净。
慕言枫皱了皱眉头，淡淡道：“如今六宫已经没有皇后了。”
听见这话，太医这才反应过来，于是立即自打自巴掌，“微臣该死，是沈氏……”
“朕问你，沈氏为何得失心疯，变成如今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你可知道？”
他必须弄清楚真相，沈若蝶之前说自己见到了乐霜儿和先帝，这些足以让慕言枫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让她这样误解，还是说，乐霜儿根本就没死……
太医的眼睛轱辘地转动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这些事情如今说出来也丝毫没有一点意义。
“皇上，沈氏之前长期睡眠不足，加上日常忧虑，一开始听闻是夜里闹得慌，但后来却是成宿成宿地睡不着，想必是长期忧虑导致的精神崩溃吧。”
太医无法说出一个准话，失心疯的原因有太多种了，若是有人平白受到一点刺激，也有可能变成沈若蝶这副模样。
慕言枫低头沉思，沈若蝶决计不是一个会忧思之人，必定是她在晚上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什么样的刺激？”
他看了看太医。
只见太医垂着头，立即回答道：“积压在内心的秘密被窥探，或是遇见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这些话不正是预示着沈若蝶看见的东西……
“好了，朕知道了，你今日来过乾宁宫的事情不得宣扬出去。”
慕言枫朝着太医摆了摆手，便将他打发了。
如果沈若蝶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她便真的有可能见过乐霜儿，先帝是他亲眼看着下葬的，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而乐霜儿若是还活着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便能说得通了。
慕言枫甚至还怀疑，自己身边这位乐昭仪有着太多的秘密，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像极了乐霜儿，若真是如此的话……
他不敢再想下去，毕竟事情还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判断。
慕言枫想着这些事情，便独自一人去往了坤宁宫，此时的坤宁宫内已经再无人打扫，除了每日送饭的宫人之外，也再无人来光临。
才没多长时间，坤宁宫便已经像一座冷宫了。
宫内十分安静，待慕言枫往前走一步之后，这才发现华月还在井边徘徊着。
见到慕言枫，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上前来匍匐在地上，“皇上，您终于来了，奴婢和皇后在这里等您很久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哭腔，分明才一日不见，却没想到已经弄到了这般光景。
华月看上去狼狈至极，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更不要说沈若蝶了，想必也是如此。
“放肆。”
慕言枫冷漠的眸子动了一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皇后了，留在这里的只有一个庶人。
华月有几分委屈，却也不敢与慕言枫顶嘴，只好默默地起身，跪在地上，“皇上，主子还在里头等您呢……”
他看了看华月，冷哼了一声，淡淡道：“今日朕来此时想问你，沈氏前几日还未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华月低头，明显惊慌了一下，却也只能回答慕言枫的问题，“回皇上的话，前几日主子一直都没有好好睡觉，常常半夜梦醒，好像在说着什么一般……哦，对了，主子还说她见鬼了……”
“见鬼？”
慕言枫忽然之间回想起来，当初沈若蝶的的确确嘴上念念有词，一半是在忏悔道歉，还有一半便是让乐霜儿和先帝千万不要来找自己。
这些恰恰可以证明，华月现在并没有说谎。
“是啊，主子那几日一直都说晚上有鬼找她索命，她一直指着窗口方向，不过奴婢倒是一次都没有看见过，但那天晚上也着实奇怪，蜡烛竟然都熄灭了……”
华月自己说起这些，身上都觉得一阵凉意，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言枫皱着眉头，心中已经浮想联翩。
沈若蝶若不是真的见到了什么，怎么可能会这样惊慌失措，如今又变成这副模样。
“皇上，奴婢不敢有一点欺骗您的意思，奴婢所说的都是真的，主子现在已经这副样子了，即便奴婢再欺骗您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华月的话刚刚说完，沈若蝶便从寝宫之中冲了出来。
她已经丝毫没了自己的意识，整个人疯疯癫癫地在坤宁宫中自由奔跑着，半晌这才看见慕言枫严肃地站在此处。
“皇上，您是皇上……皇上回来了……”
说着，沈若蝶便一把抱住了慕言枫的腿，紧接着喜极而泣，她的身上还穿着里衣，也没有梳洗过，脸上还抹着浓厚的胭脂，完全就是个疯婆子。
“霜儿来看过你了？”
一提起乐霜儿的名字，沈若蝶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立即弹开，身体颤抖着，鬼吼鬼叫的模样简直让人胆战心惊。
华月不断地安抚着沈若蝶，却没有一点效果。
慕言枫见此情形，便又问道：“那天晚上，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她害怕地嘶吼，很快，便断断续续地说道，“是她，是她回来了，乐霜儿，她这个贱人回来了，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啊……”
沈若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神恐惧紧张，眼珠子几乎都要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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