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踱步在御花园之中走着，乐霜儿的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去。
“这几日的时间陪朕在乾宁宫待着闷坏了吧？”
慕言枫苦笑，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乐霜儿的侧脸一如年少时那般美好，可终究眼前的人与那时并非同一人了。
“待在乾宁宫还是永和宫都是一样的，皇上又何必问臣妾这些问题呢？”
语罢，乐霜儿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疲惫。
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慕言枫忽地牵住了她的手，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发地让人难以理解起来，仿佛不像是君王与后妃之间的关系，而是一对寻常的夫妻。
他的手依旧还是那么地宽厚，让人足以信任，只可惜如今牵着他的手却不敢再对他付出任何的真心了。
乐霜儿任由着他牵住自己的手往前，心情已经不再如多年以前。
“这几日朕知道你一直在照顾朕，所以必定有些闷了，朕现在已经好多了，便带着你来御花园转转。”
慕言枫的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让乐霜儿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见她不说话，慕言枫又道：“放心吧，这里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的，若是还闷的话，你大可告诉朕。”
刚想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便被乐霜儿给咽了下去，她不清楚慕言枫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她的印象之中，他一向都是个理性大于感性之人，绝对不会以这样温柔的话语对她说话，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牵着她的手。
三年的时间，她相信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性。
“皇上，这样在宫中恐怕不大好吧，若是被旁人瞧见，恐怕又是臣妾的不是了。”
这个宫中流言蜚语这样多，眼线也如此密集，如今她的身边怕是都跟着沈若蝶的人，小小的一件事情就能被无限放大。
但慕言枫并没有因此而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他浅笑，“朕是天子，不论朕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坚定的语气让乐霜儿动容，若她曾经没有经历过痛苦的过往，或者说她不是乐霜儿，或许真的会被这样的话给打动。
往前走了几步，乐霜儿忽然之间觉得头晕目眩，这几日的时间，为了照顾好他，她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
她扶着额头，突然腿软，但好在慕言枫在，一把将她扶住。
“怎么了？”
慕言枫无比紧张，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生怕她就这样晕过去。
跟在不远处的鱼落见状，也紧张地跑了过来，她跪在了地上，朝着慕言枫行了个礼，“皇上有所不知，主子这几日为了照顾您，经常废寝忘食，回到宫中又要跪在佛像前祈祷，还亲自吩咐小厨房变花样做您爱吃的东西……”
这些话一下就让慕言枫的心情纠结起来，他未曾想到乐霜儿竟然会对他的身体如此关注。
“够了鱼落，你先下去吧。”
乐霜儿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训斥着鱼落，不过她的心中倒是很满意，鱼落越发与她有默契，方才的这一席话无疑让慕言枫感动万分。
“服侍皇上是臣妾应该做的，实在是不应该拿出来作为炫耀的资本，方才鱼落所说的话实在是失礼了。”
她的身体朝着慕言枫的怀中一倾，他立即拦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搂得紧紧的。
柔若无骨的身子令人眷恋，慕言枫看着此刻楚楚可怜的女人，心中越发地动容。
“做了这么多事情，又怎么能不让朕知道？”
抱着乐霜儿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深情地凝视着她，“朕来背你吧。”
“万万不可，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切莫为了臣妾而犯禁忌，更何况，皇上身上的余毒未清……”
话还没有说完，慕言枫就已经在乐霜儿的面前，将她背了起来。
鱼落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正要上前却被老太监给拦住，只好跟在他们的身后。
乐霜儿被慕言枫背着，心中百感交集，她没想到自己的苦肉计竟然会得到这样的成效，想必慕言枫此时对她已经无比上心了。
她一言不发地靠在他的背上，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如今千言万语都在心中堆积着。
“皇上待臣妾这般，臣妾无以为报。”
乐霜儿哽咽了一下，此刻她分不清慕言枫是因为这张脸对她与众不同，还是说已经将她真正地放在心里。
不管出于哪一种心态，她始终无法真正将相信眼前的人。
慕言枫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朕不需要你报答什么，你只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陪着朕便好。”
“臣妾自然会听从皇上的意思，臣妾何德何能，能让皇上如此宠溺，只是臣妾不知皇上从前是否对旁人也这样过……”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言枫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也是为了让慕言枫好好回忆年少时那段时光。
从前他也是这样背着她，可那段时光却再也回不去了。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解释，“从前朕也这样背过一个人，只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好了这件事情不提也罢。”
不提也罢……
究竟是怎么样厌恶的人才能说出这番话，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还是换来了一句，不提也罢。
乐霜儿的心情如同冰霜，她冷笑了一声，眼神中的恨意掩藏不住。
“皇上，臣妾累了，今日怕是无法继续服侍皇上了，前边儿便是永和宫，臣妾自己过去吧。”
乐霜儿的身体在做挣扎，这也让身下的慕言枫焦灼难安。
他终于还是放下了乐霜儿，“朕送你回去吧，既然都已经来这里了。”
望着她的眸子，她的唇，还有她的一切，慕言枫始终觉得两个人无比相似，即便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每每他看向眼前的人时，总是会回忆起过往。
“皇上留步，保重身体要紧。”
在乐霜儿的强求之下，最后她还是一个人回的永和宫，慕言枫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深处，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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