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辛从筠晚上要在这儿守夜,林南南不太苟同看了她一眼,瞧瞧这小身板还有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林南南真怕她明天就要倒下了,还守夜呢?
林南南有些矛盾,觉得自己不应该去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的,但又实在看不得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要不介意的话,把你的存货先放我店里吧。”
辛从筠眼睛微微亮,“可以吗?”
“别废话了。”林南南没好气得道,转身去把丈夫叫了过来,开始搬运衣服。
辛从筠想帮忙的,被林南南嫌弃得推到了一旁,“老实呆着吧,别捣乱了。”
辛从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指了指外边:“那,那我替你看着孩子去?”
林南南没说话,辛从筠摸了摸鼻子,自发得过去了。
白色的摇篮里,小家伙正睡着,小脸粉嫩粉嫩,嘴角还有奶渍,可爱极了。
他的头发又黑又浓密,看样子毛发是遗传了杨遥。
林南南的头发是细软发黄的,在过去,她常年恐惧自己会秃头。
辛从筠低头慈爱得望着小孩,回想着跟林南南在一起的过往,她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少女时期一起走过来的好友,嘻笑怒骂,彼此知晓对方的所有秘密……
如若不是阴差阳错……
她应该在林南南谈恋爱的时候给她出谋划策,在她结婚的时候当唯一的伴娘,在她生子的时候陪伴她在医院,然后送上大大的红包,恭喜她当娘以及自己荣升当干妈了。
但是可惜的是这些重要的时刻她都错过了。
想到此,辛从筠又不免多恨了温缘一点。
她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让她毁容痛苦,还夺走了她的爱情,以及珍视的友情。
林南南跟杨遥来回好几趟,将她店里的货物才搬运完。
辛从筠想请他们吃个饭以示感激,被林南南拒绝,林南南面无表情得说是晚上已经跟家里人约好吃饭了。
辛从筠看着她疏离的表情,心里不是不难过的,她也不勉强,打起精神道:“好,那就改天。”
林南南心底是很介意辛从筠跟慕清时的事的,虽然温缘现在不拿她当朋友了,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这个昔日的好友婚姻能幸福美满。
辛从筠从中插上一脚算什么事?
她长得美,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见?为什么非要慕清时不可?
林南南忍不住了,开腔道:“我先生说在医院碰上了慕清时,你们关系看起来很亲密……你难道不知道,慕清时已经有未婚妻了吗?”
如果是外人质问,辛从筠大抵会不客气得回一句:未婚妻罢了,又不是结了婚。
但是面对着林南南,她无法这么说,她抿了抿唇道:“……嗯。”
“知道你还跟他交往!”林南南不敢置信得看着她,“这是小三,是很不要脸的行径!”
林南南有些激动,她没想到辛从筠就这么简单的承认了。
辛从筠目光定定得看着她,然后道:“我和他的事,有些说不清……但远没有你想得那么无耻。以后,你会懂的。”
“我懂个P!”林南南忍不住骂了个句,“我告诉你,温缘是我的朋友,你要破坏了她的幸福,我头一个不会放过你!”
她看着她,眼睛瞪得很圆,仿佛下秒就要扑上来咬人。
辛从筠在心底感慨着,果然还是林南南呐。
她笑了笑,应了声,“知道了。”
林南南是有点抓狂的,她笑什么笑,怎么还有脸笑?
辛从筠知道林南南现在是厌恶自己的,没办法继续呆下去,轻语道:“那我走了,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很谢谢你们的。”
林南南肯帮助自己,也许就是那人道主义在作祟。
看着她转身离开,身形纤弱单薄,林南南忍不住转头问杨遥,“我刚说的话很过份吗?”
杨遥抓抓后脑勺,“不过份吧。”
换成外人,林南南可能就又骂又动手了。
林南南哼声低语,“那装可怜给谁看?”
辛从筠先回的店里,去二楼收拾重要的文件和图纸,好在打砸的那伙没有冲二楼来。
困难得收拾好东西,锁好门下楼,从角落里找了把伞出来,撑开,走进了巨大的雨幕中。
因为右手受伤的原因,车也没法开了,她只好站在路边拦计程车。
这样的天气,车很难拦,来往的计程车里皆是有人的。
林南南双手抱胸得站在窗前,看着辛从筠拦车,看着有辆小轿车快速驶过,她躲闪不及,溅了满身的污水。
真是……
林南南抿了抿唇,对杨遥道:“要不你开车送她一趟吧。”
正憨笑得看着儿子熟睡的杨遥抬起头来:“送谁?”
林南南呶了呶嘴,没好气道:“辛从筠,还能有谁!”
杨遥恍然过来,起身去拿车钥匙。
林南南知道这种心软要不得的……算了,就当吃了她一顿豪华午餐的过,她安慰自己,这不是对温缘的背叛,这只能算是吃人嘴短吧。
正想着,就见一辆大众车行驶了过来,缓缓停靠在了辛从筠跟前。
林南南眯了眯眼,突然又憎恨起了自己的多管闲事。
杨遥拿了车钥匙往外走。
“站住,你去哪!”林南南很凶得道。
“啊,不是让我送辛从筠吗?”
“送什么送,谁要你这么好心了!”林南南骂了他,扭身往里走了,再也不看窗外一眼。
杨遥被莫明其妙骂了一顿,满脸无辜,刚不是她让自己送的?
辛从筠撑着伞,黑眸看着眼前的车,似没有上车的打算。
车窗摇了下来,慕清时看着她一身的污渍,再看到她打着石膏的右手,眸光暗了暗,沉声道:“怎么不上车?”
辛从筠看着他,说话:“刚有人跟我说,我跟你在一起是不对的,我在考虑她的话,正确与否。”
慕清时眸光深深得看着她,“先上车。”
辛从筠左手东西太多,右手无法动弹,根本收不了伞。
慕清时下车走了过来,拿过她手里的东西,替她开了车门,顺便将伞收起来,扔到了后座。
他回驾驶位,身上的衣服也被雨点打湿了。
慕清时拿过纸巾递给她,“先擦擦。”
辛从筠顺从得接过,接试身上的水渍,雨太大了,纵使打着伞,衣服还湿了一半。
慕清时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腕上,湛黑的眸光里闪现的是心疼,他轻语:“还痛吗?”
“一点点,”辛从筠将纸巾盒递了回去:“比先前好多了,你也擦擦吧。”
雨刮器左右摇摆着,发着唰唰的声响,和雨声交织成了一片。
慕清时随意得擦了擦,打了把方向盘,车子驶回了路中央。
“警方怎么说?”
“说会查,”辛从筠看着窗户上不停蜿蜒往下流淌的水流,“监控拍不到人脸,查也查不出什么来的,只能自认倒霉的。”
慕清时看着前方的路,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作声。
沉默着,辛从筠问道:“温缘,还好吗?”
慕清时瞥了她眼,应答还好。
“那就好。”辛从筠笑了笑说,然后又是缄默。
气氛是难以忍受的静默。
因为温缘突发的抑郁症这事,无形中让两人之间多了层了摸不到的隔阂,让两人别扭了起来。
看着路,并不是回独园的,辛从筠侧头问道:“不送我回家吗?”
“吃个饭再回也不迟。”慕清时眉目不变,淡淡得道。
辛从筠没作声,那意思就是听从他的安排。
去的深蓝餐厅,还是上回的包间,刚进入,慕清时伸的揽她入怀,紧紧地,他低语着:“对不起。”
声音里透着不甘和脆弱。
辛从筠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不知道他对不起自己什么了。
心事不免重了些,这三个字,可能是为等会要说的事做铺垫。
辛从筠本能得觉得,不会是好事情。
窗外的雨帘中,摩天轮还在安静得转着,风雨无阻得工作着。
敲门声响起,两人分开,辛从筠笑了笑道:“我记得上回的鲍汁鹅掌味道还不错。
“是吗?等会尝尝。”慕清时笑了起来,已不复刚才的脆弱模样。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进来,点了餐后又很快退了出去。
餐品很快就送了上来,辛从筠用左手拿叉子,费劲得插食物,她无奈得道:“这个时候真恨不得自己是个左撇子。”
慕清时推开椅子起了身,走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伸手拿过她的餐具,温和低语:“想吃什么?”
“这个吧。”辛从筠没有扭捏得指了指鹅掌。
慕清时切了小块,喂进她的嘴里,动作小心轻柔。
辛从筠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她张嘴接过食物,嚼了嚼咽下去,然后轻语道:“你真好……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放开你?”
“那就不放开。”慕清时说着,头已经靠过来,薄唇准确无误得印在了她的红唇上,轻柔缠绵得吻了起来。
辛从筠先是睁大了眼,最后闭起了眼,无力反抗得沉浸在了他给的温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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