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
白芸芸骤然攥紧手机，俏脸扭曲得不像样。
几年前，霍清夜还爱她爱得如痴如狂，没有一时一刻愿意跟她分开。现在的他，居然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不久之前，霍清夜分明还不是这个样子的！要不是看见了尹星瞳，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清夜啊。”白芸芸勉强笑了笑，“你真的不回来看看了吗？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菜。”
“我说过，不必了。”
电话另一边，霍清夜的口吻已经有些不耐。
“这样啊……我知道了。”白芸芸咬唇，眼神有些落寞，“反正我的水准，也比不上那些高级厨师。清夜你不喜欢，也是理所应当的。”
霍清夜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
白芸芸话里话外，分明是在旧事重提。
他自知曾经对不住白芸芸。可是，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过去的事情。
“我的确不喜欢。”霍清夜想了想，索性直接表态，“芸芸，我也说过了，你以后都不必如此辛苦。”
白芸芸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有些急了：“可是……”
“我今天晚上在外面。”霍清夜打断了她的话，“不回去了。”
说罢，他直接挂断电话。
白芸芸呆呆地坐在床上，握着手机发愣，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听霍清夜的语气，他今晚是要在外头住下了。
他为什么要去外面住？他身边会不会有女人？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尹星瞳？
一个个问题塞满了白芸芸的脑子，让她痛苦得想要尖叫。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了一条小缝。
白芸芸迅速抬起视线看向那条门缝，眼神是来不及收起的阴毒。
囡囡吮着手指，站在门口。对上白芸芸的眼神，她顿时被吓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哭什么。”白芸芸看见囡囡就心烦，厉声喝止她，“你过来！”
囡囡抽噎一声，怯生生地走过去。
囡囡的眼睛，其实有几分像尹星瞳。一样的水润无辜，很美很美。
美得让她想要毁灭。
想起尹星瞳，白芸芸恨得咬牙。她伸出手去，狠狠掐住囡囡脸上的嫩肉，手指转了个圈。
囡囡疼得大叫：“妈妈，妈妈，饶了我吧！”
“闭嘴，别喊！”白芸芸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瞪着囡囡，“你想把所有佣人都叫过来，让他们看见你丢人现眼的样子，是吗？”
囡囡被吓住了，只能抽噎着辩解：“我，我没有丢人。”
“你有！”白芸芸冷声，“要不是你犯了错，我怎么会打你？”
囡囡语塞。
她被白芸芸的逻辑绕了进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囡囡不敢说话，白芸芸更加放肆，在她身上又掐又拧了半天，才肯放手。
一得自由，囡囡就抱着肩膀远远躲开，跑到旁边去抽噎个不停。
白芸芸被她哭得心烦，恶声恶气地骂她：“别哭了！不就是打了你两下么，有什么好哭的？”
囡囡只能竭力忍住。
尽管如此，她的眼泪还是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掉。
笃笃笃。
门外，有人敲门。
女佣的声音随之响起：“少夫人，您的牛奶已经热好了。”
白芸芸最重保养。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喝上一杯牛奶，然后睡一个午觉。
听见佣人的声音，白芸芸摸了摸脸，赶紧前去开门。
佣人进了房间，看见缩在旁边哭个不停的囡囡，不由问了一句：“囡囡小姐，你哭什么啊？”
“我……呜……”
囡囡小肩膀一僵，哭得更凄惨了。
在白芸芸面前，她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
“她啊。”白芸芸半真半假地嗔责，“刚才玩得太开心，不小心撞到了脸。我看得心痛，就骂了她一顿。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囡囡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对世界好奇的时候。若真是不小心撞伤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佣人了然，同情地点头：“原来如此。那，少夫人，我就先走了。”
“去吧。”
白芸芸含笑点头，看着佣人离开了房间，关上门。
佣人一走，白芸芸就变了脸色。
她瞪着囡囡，骂了一句：“你还委屈了？”
“我，我没有委屈。”囡囡被她吓得声堵气噎，还想讨好白芸芸，“妈妈，你不要生气。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不乖了。”
看着囡囡害怕的模样，白芸芸心里忽然灵光一闪。
霍清夜是关心囡囡的。她去求霍清夜的时候，他不肯回家。可是，如果求他回来的人变成了囡囡呢？
“囡囡。”思及此处，白芸芸顿时换了副表情，蹲下来平视着囡囡的眼睛，“如果妈妈让你做一件事，你会去做吗？”
囡囡小心翼翼地看着白芸芸：“妈妈，如果囡囡做了这件事，妈妈以后可以不对我生气吗？”
“好哇！”白芸芸脸色一沉，变得狰狞，“你还学会威胁我了！”
囡囡吓得往后缩，肩膀却被白芸芸捏得死紧，一步都没法后退。
白芸芸厉声逼问她：“你到底肯不肯？”
“我，我肯。”囡囡哽咽着点头，“妈妈，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白芸芸满意了，拿出手机递给囡囡。
囡囡肉呼呼的小手捏住手机，就要打出霍清夜的号码。
“等等。”白芸芸叫住她，“你要这样跟爸爸说，说你的脸不小心撞伤了，很疼很疼，需要爸爸回来安慰。明白吗？”
囡囡犯了难：“可是，这是说谎呀……”
幼稚园老师告诉过她，说谎是不对的。
白芸芸的脸又往下一拉：“你到底说不说？”
“我，我说。”
囡囡一个哆嗦，不敢再质疑白芸芸的决定，拨出了霍清夜的号码。
霍清夜很快接起电话：“喂。”
“爸爸。”听见他沉稳的声音，囡囡鼻子一酸，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你快回来，求你……”
她哭着把白芸芸的话重复了一遍。
霍清夜沉默片刻：“我现在就回去。”
说罢，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囡囡把手机还给白芸芸，还在哭个不停。
得到霍清夜的答复，白芸芸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换了一副温柔的脸色，拿了纸巾，一点点把囡囡脸上的泪水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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