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邦丰小说网 > 侯爷,黑化步伐要稳宋寒枝顾止淮 > 第22章
 
用心大来形容皇帝一家子,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宋寒枝实在是没想到,楚怀远这么想把自己儿子嫁出去。盛天殿内残灯次坐,愣是没阻止赵静歌和楚秉文二人嫁娶的热情,草草将殿内收拾一番后,大婚继续,所有人竟也全程坚持了下去,看得宋寒枝目瞪口呆。

除了拍掌,宋寒枝还真没啥好说的。

宋寒枝正兀自鼓着掌,不妨赵成言忽而凑到了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她。宋寒枝被看得发毛,全然不知顾止淮早就把她卖了,只好警惕地道:“你干什么?”

赵成言细细看了一番宋寒枝的眸子,又凑近了些,看她赤红的眉间朱砂,越发坚定了心中所想。

影门十八卫朱砂,就是宋寒枝,亦是两年前南中都府外的小叫花子。

不过这小妹妹也是不简单,当年往无间谷里送去了两百来号人,唯独存下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宋寒枝。可后来也不知为何,顾遂锋忽而对此事闭口不提,宋寒枝此后也不见踪迹。

没想到兜兜转转,两年后再见时,宋寒枝竟摇身一变成了影门十八卫,人人皆知的女阎罗朱砂,想来也是造化弄人。

眼看赵成言凑得越来越近,还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某人忍不住了,端起酒,黑着脸便走了过来,一把把赵成言扯开。

“赵兄,听你说过,南中独产的石云酒甚好,你尝一下,与这酒比起来如何?”

赵成言摇头:“不了顾兄,我今日已喝得够多了。”

顾止淮一副撵人的模样:“哦,赵兄是不胜酒力了吗?那还是快退下歇息的好。”

赵成言继续死磕:“还是不了顾兄,我今日精神甚好。”

......

见二人推来推去,宋寒枝忍不住了,一把夺过二人手里的酒杯,掀开面纱喝了下去。

“你......”

这酒是顾止淮故意挑的烈性酒,想要将赵成言灌醉了给拖下去的,宋寒枝竟一口就喝了?

宋寒枝喝完,咂咂嘴,登时苦了脸:“这么难喝的酒你们两个还推来推去?有病。”

赵成言乐不可支,却故作严肃:“顾兄特意挑的酒,想必定是好酒,你可不要辜负。”

顾止淮无语地瞥了宋寒枝一眼,静静地等着她倒下去。果然,宋寒枝刚放下杯子,就感觉头变得轻飘飘的。

这酒的后劲,还真他妈足啊......宋寒枝想着想着,就已看不清眼前,不觉扔了杯子,开始身形不稳起来。

“谁让你逞强,撑不住了可没人......”顾止淮话还没说完,宋寒枝就晕乎乎地往后仰去,顾止淮见状迅速地伸出手去,一把揽住宋寒枝的腰,顺势一勾,便将她抱在了怀里。

赵成言抚掌,似是看懂了什么,笑道:“今晚这丫头估计是打架打累了,横竖现在婚宴已是礼成,顾兄不如现在就将她带回去。皇上和丞相那边,我替你通报一声。”

“不必了,我自己的事,不必劳烦赵兄。”顾止淮拖住宋寒枝的腰,忽而抬头,变了眼神:“关于这丫头的事情,我想,赵兄最好还是守口如瓶。”

“我影门的事,想必赵兄很是清楚,若是不想牵扯到无辜,赵兄最好按照我说的来。”

“自然。”赵成言回答得云淡风轻,丝毫不像被威胁的样子:“只是顾兄,你不必担心,我并不觉得,我会害了这个丫头。真正威胁这个丫头的,我不说,顾兄应当清楚。”

顾止淮深深看了赵成言一眼,随即打横抱起宋寒枝,吩咐了王敬伦一声,便自侧门,离开了盛天殿。

经过一夜的折腾,他出宫时,已是将近黎明的天色。眼前的长空是淡墨一样的颜色,只有远处的天边有一线光亮,悬在楚都重叠的宫殿之上,清气盈满天地。四周都似蒙了一层纱,瞧得见,却又看不清。长街寂寂,身后的楚都尚是一片欢腾,仿佛片刻前的骚乱与杀戮只是一段插曲,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模样。

可顾止淮并不觉得。

方才大乱刚解,宋寒枝就凑到他跟前,将外间发生的事全数说与了他。毒双在宫殿内被一针刺死,襄水之上的一伙贼人借船逃去,以及不知道何时混进队伍的刺客,都让他无比警觉。

他自诩做事滴水不漏,狡兔三窟,却还是在今夜失了手。而与他对弈的人,正毫发无损地坐在盛天殿内,谈笑风生。

宋寒枝的一席话更是扰乱了他的心绪。

“主子,你说,毒双都被人扒出来了,我是不是也会被扒出来?我要是也被暗害了,一刀毙命,那你给我的银子不就可惜了?”宋寒枝倚在柱子旁,看着彼时的楚秉文和赵静歌,良人成双,高烧银烛,一时感慨道。

顾止淮喝止了她:“你闭嘴。”

宋寒枝无所谓地摇头:“我是认真的,干我们这一行的,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指不定哪天就栽了。所以啊,我劝你不要克扣我的银子,说好了给多少就得给多少。”

“我能走到现在,绝不是靠运气,可我要是想继续活下去,还是要靠我运气的。而且,我这人有点倒霉催,运气一直不怎么样。”

其实她的后文是,所以,等老娘攒够了银子,就卷铺盖走人了,还管你个屁的影门。老娘要离你们远远的,去过几天安生日子。

顾止淮却没了回答。

不会的,他不会让宋寒枝死的。

他曾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可她却阴差阳错地活了下来。她自乱世之中,从一个随时会饿死的街边小乞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血雨腥风有,尔虞我诈亦有,小小的孩子一般的人,就那么一声不吭地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她能自如地谈论生死,能想当然地看尽后路,可顾止淮却不能。

他不能眼睁睁地再次看着宋寒枝去送死。

赵成言离开时说的话,他都懂。

马车轰隆着从后方而来,王敬伦带着一队人,赶到了顾止淮跟前。

“主子。”

“嗯。”顾止淮将宋寒枝放在了马车上,看了看此刻她正睡得憨红的脸,薄薄的青衣皱成一团,便脱下了外衣,替她盖在身上。

“将她好生送回府上,不要惊动任何人。”顾止淮最后看了一眼宋寒枝,下了马车,说道。

“是。不知主子现在去哪儿?”

“我自然是回宫内,还有一堆麻烦要料理。对了,江修齐那边怎么样?”

“的确如主子所料,镇远王见江总管要赴江北,故意派人使绊子。江总管在路上耽搁了两三天,估计这才离开天启,进入江北境内。”

“人没事就好,让狼卫不要放松警惕,镇远王虽是鞭长莫及,可江北那边也不太平。”

“是。”

顾止淮吩咐了数句,便放了一行人走。远远望着马车渐驶出了宫门,消失在拐弯路口,这才抬脚,向宫内赶去。

早间的晨风清爽,将顾止淮的袖袍刮得不住摇动。原本坚持不动摇的他,在此时,在盛天殿里,为了不知是何的执念,要更改决心,做出一个他过去想都不会想的选择。

清灰的晨色里,盛天殿有了倦样,红烛燃尽,楚秉文也早已携着赵静歌回了纯元殿,顾止淮再进来之时,宴会已快收尾。

顾遂锋被一群人簇拥着,正准备出来,突然见到去而复返的顾止淮,不由问道:“你又回来干什么?”

“我来,只是为了给你说一声。我答应你。”顾止淮的声音不算洪亮,却也清晰明朗,教人听得清楚。

一群人皆是不明就里。

顾止南站在一旁,神色复杂:“你说这话何意?倒把一群人听得云里雾里。”

顾遂锋从后面猛地走出来,推开顾止南,有些颤抖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答应你。”顾止淮目光平静,话一说完,楚都高高的宫墙上,新阳自如墨的天际挣脱,一下照在了顾止淮的身上,恍如神迹。

无论前方是万丈荣光,或是万丈悬崖,为了所在乎的人和事,我都该去试试。

天光渐渐布满了楚都,市井生活开始步上正规,人们来来往往,喧嚷不住,有些消息就传播地格外快。

比如,昨夜盛天殿内,太子大婚时,进了贼人,还闹出了不小动静。

又比如,老皇帝不管贼人如何闹,依旧是坚持完成了太子的大婚。

再比如,顾家小公子,当着一众高官宦臣,答应成为影门的接手人。

是的,无论是江修齐的苦口婆心,抑或是顾遂锋的威逼利诱,都没能将其拉回一步的顾止淮,昨晚上不知中了什么邪,忽然就答应了。

对此,一众街市上嚼舌根的人,讨论了半天,终究是得出了结论:不了解,不清楚,不明白。

顾止淮是出了名的怪性子,性格难以揣测,谁知道他突然间经历了什么事,一夕间就主动承下了影门这担子。

对此,各方势力皆是重新打量起顾家。原来的影门归顾遂锋管,毕竟是上过无数次沙场、杀敌无数的老将军,手下的影门自然不弱,在楚国内也是杀出了名声,其中更以影门十八卫的名声为最盛。

而现在,楚国内最为剽悍的一支军队易了主,大权交给了顾止淮,正是翩翩少年郎的年纪,还恰巧生了一副好面容。众人皆是好奇在这如玉公子的带领下,影门是否能雄风依旧。

太子大婚第二日,宋府的女眷冒着晨光回到宋府,彼时宋寒枝正睡得不能再死了,天大的动静也没吵醒她,直到暮时,终觉睡累了,方慵懒地从被窝里探出头,伸了个懒腰。

顾止淮这家伙故意的吧,一杯酒而已,自己就睡了一天,简直比迷药还好用啊。

不过借此,宋寒枝也算是对自己的酒量有了清新的认识,不不不,自己就没有酒量一说,这辈子怕是都不会碰酒了。

宋寒枝把兰花叫了进来,高高兴兴地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正啃着鸡腿,便听见了顾止淮接手影门的消息。

这......

好像有点刺激啊。宋寒枝楞了一会儿,摇摇头,低头继续啃起来。她本准备好好权衡一番利弊的,可权衡来,权衡去,自己还是要被顾止淮那小子管,那还权衡个屁。

不想了不想了,按柳氏的性子,晚间必会将一大家子姐妹拖过来嘘寒问暖,自己还是赶快吃完了睡,睡了那一大家子就无话可说了。

果然,柳氏半道上就听闻宋寒枝梦中忽坐起,风卷残云地收拾一大桌子菜后,又麻溜地爬到床上睡了,自己也不便去打扰,只好带着一群人又回来了,当夜无话。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