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有人敲门。
声音不急不缓地响了三下。
余小溪一蹦而起，她知道这是大叔：“大叔！”
湛时廉推门走了进来，目光在她手里的手机上停留了一下：“在打电话？”
“嗯。”余小溪乖巧点头，“大叔，我做的蛋挞，你吃了吗？”
“吃了，很好吃。”湛时廉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
而电话那头的裴卉卉压低了声音：“小溪，你听我说，你千万别被这个大叔骗了，我很怀疑他是个……”
房间里很安静，电话那头的声音全然传进了湛时廉的耳朵里。
“是个什么？”他问。
“……”裴卉卉结舌。
自己明明已经把嗓门压得很低了，怎么还是叫人听见了？
“没……没什么，”她赶忙解释，“那个什么，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小溪，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哈。”
挂了电话，不知为什么，裴卉卉居然有种做贼险些被人发现的感觉。
奇怪，明明做错事的也不是自己啊。
她按捺了一下狂乱的心跳，觉得可能是余小溪那位大叔的气场太可怕，隔着一个手机居然还能吓到自己。
与此同时，房间里，余小溪看着突然亮起手机屏幕，一脸好奇。
她不明白卉卉说话怎么变得结结巴巴的，好像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自己。
难道是关于那个偶遇的大帅哥？
可卉卉为什么又说大叔是个骗子，这两件事之间有联系吗？
余小溪觉得这可真奇怪，她想不明白，索性也就没有去想。
“刚才在复习功课？”湛时廉看了看桌上摊开的书和笔记本。
小丫头的字写得很娟秀，一如她这个人。
余小溪放下手机，点了点头。
说起功课，她的小脸变得皱巴巴：“大叔，这次的期末考，我可能要挂科了……”
“哪一门？”湛时廉抬手翻了一下小丫头桌上的课本。
手指线条修长，骨节明晰，在台灯下格外好看，哪怕只是一个顺手的动作，看上去也像弹钢琴般好看，却又并不像女孩子那样秀气，让人毫不怀疑这只手下一秒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是这一门。”余小溪朝桌上的课本努了努嘴，“《肌肉骨骼康复学》。”
“很难吗？”湛时廉不是很能理解。
书本这种东西，他似乎天生就超乎常人的应对力，拿起来很快就能倒背如流。
“我记不清楚肌肉分布。”余小溪很苦恼。
听说大叔很厉害，有一目十行的本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她能有大叔的本事就好了，不说成为厉害的学霸，至少考试不会挂科。
湛时廉开始给她讲解：“这个懂了吗？”
余小溪摇头：“不懂……”
湛时廉继续讲解：“现在懂了吗？”
余小溪依旧是摇头：“不……不懂……”
十分钟过后，湛时廉解开了衬衣的衬衣的第一颗纽扣。
余小溪瑟瑟发抖。
大叔……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里没有人体模型，肌肉分布需要看着模型一一记住，死记硬背是在做无用功。”湛时廉说着，已经解开了衬衣的第二颗纽扣。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模型”，余小溪脸颊一阵发烫，连带着晶莹剔透的小小耳垂，也变成了粉红色。
湛时廉好看的锁骨下，是一方宽阔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有种健康的光泽。
比学校的模型，简直好看了一百倍，不，一万倍那么多。
余小溪视线不敢往下，她觉得自己需要抢救一下。
心脏跳得太快了，以至于她说起话来都变得结结巴巴的：“大……大叔……”
“嗯？”
“我觉得这门功课我也许，可能，大概……差不多懂了。”
可是迟了，湛时廉已经开始跟她现场讲解，俨然一名良师：“这是肩周，肩周炎的临床分析有哪几种？”
“疼痛期，冻结期，和……恢复期？”余小溪结结巴巴，答得不甚确定。
湛时廉点头：“很对。”
余小溪有那么一丢丢的开心，可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湛时廉指了指自己腕关节分明的手臂，他手臂上一小块凸起的肌肉，看上去一点也不违和，反而给整体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是？”
“伸指肌群。”余小溪想了想，立刻答了出来。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记下了！
“这是？”
“缩指肌群。”
“这里呢？”
“阔筋膜张肌……”
一连串的问答之后，余小溪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对答如流。
“大叔……”
“嗯？”湛时廉看着满脸通红的小丫头，深邃的眸中浮现笑意，手指在她鼻尖上刮了刮，“记清楚了？”
“嗯。”余小溪点头如小鸡啄米。
清楚，很清楚，非常清楚，这画面她永远也忘不掉。
“还有哪门功课？”湛时廉问。
“没……没有了。”余小溪摇头如拨浪鼓。
让她继续这么学下去，小心脏可能就要扑通扑通承受不住了。
“真的没有了？”湛时廉深邃的眸中似乎闪过一种异样的情绪。
余小溪注意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咽了一下口水：“嗯，没有了……”
湛时廉拿起另一本《医学影像学》：“这本也已经会了？”
所以如果不会的话，大叔你会不会把一台X光机搬进来？
余小溪再次咽了一下口水，心虚地答：“嗯，会了。”
然而下一秒，湛时廉翻开书：“USG的图像特点？”
“声……声像图是以明暗之间不同的灰度来反映回声之有无和强弱，无回声则为暗区，强回声则为……”余小溪结结巴巴地背着，最后一个词是什么死活也想不起来。
“亮区。”湛时廉道。
“嗯嗯嗯，亮区。”余小溪连连点头。
“明明还不会，为什么撒谎？”湛时廉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有那么一点严肃，还有那么一点冷。
然而下一秒，对上余小溪有点委屈，水光通透的琥珀色眸子，他立刻软了神色：“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教你这一门。”
“大叔，你也是医护专业毕业的吗？”余小溪觉得大叔真是太厉害了，教课比她们专业的老师可强太多了。
“不是。”湛时廉摇头，“不过可以陪你一起复习。”
“那太好了，就是……就是有点耽误你的时间。”余小溪眼巴巴地看着他。
其实还是想和大叔在一起温书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大叔是自己的大学同学，事实上如果大叔换上一身简单的运动服，或者棒球服、运动风的长裤，和她的大学同学也没有什么不同。
最大的不同，大抵在于长相更引人注目。
那个新来的交换生江峻熙，虽然是校草级别，但比起大叔来还是差远了。
“不会耽误我太多时间。”湛时廉道。
公司的很多事可以交给湛岑处理，并不需要他亲自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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