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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丰小说网 > 穿书七零女配有空间 > 第191章 走亲戚4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陆建华身边响起, 声音宛转动听,如黄鹂鸣柳、似娇莺啼春。

“哪来的疯婆子,腊月二十九就坐家门口讨饭?来来来, 我这里还有一毛钱,打发了你到别家去吧。”

陆建华一肚子的火气顿时就烟消云散,转头一看,可不是盛子楚这个调皮鬼?她学花鼓戏,本就有不少农村故事, 乡间俚语顺手拈来,论吵架一般人真不是盛子楚的对手。

“咚!”地一声,一枚一角钱的硬币落在王君香棉衣上,她捡起一看, 气得眼泪都忘记流了,狠狠地一甩手, 朝盛子楚砸去。

“我打你个妖里妖气的小妖精!把老娘当叫花子。”

“叮——”盛子楚身手敏捷,略一避让,硬币滚落在她脚边。

她弯腰捡起, 擦了擦面上沾染的泥土,笑嘻嘻地说:“你不是叫花子, 那怎么坐在我家门口哭?”

“哈哈哈哈……”旁观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孩子们更是一边蹦跳一边拍手唱:“叫花子拐,拐上街(音:gai), 捡分钱, 买草鞋(音:hai), 草鞋二角五, 气得叫花子跳个舞!”

还有孩子一瘸一拐,边唱边演,引得大人笑开了花。唉哟, 这场戏比在家烤火好玩多了。

被旁人一取笑,王君香感觉骨头有些发冷,这才发现地面早上打过霜,冷得很,隔着棉裤都能体会到那股寒气。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指着走出屋的徐云英干嚎:“老姐姐,你有儿有女有福气,为什么要欺负我这个寡妇人家?让你家盛子越出来,好好跟我道句歉,去跟高荣说两句软和话,不然……我们母子俩活不下去了哇~~”

盛子楚纤腰一摆,稳稳当当站在门口,冷笑道:“你是谁?高荣是谁?我们家哪里得罪了你?道歉、说软和话,凭你?也配!”

盛子楚性格火爆,最爱和人比赛、争斗,只可惜平时上学、学戏、表演,忙得喘不上气,哪有机会吵架?这回好不容易有个不开眼的撞上来,可得好好骂骂这个疯婆子!

盛子越与顾鞍来得晚了一步,恰好被盛子楚拦在门口。

盛子楚对盛子越挤了挤眼睛:“姐,你别出来。看我帮你出这口气!”

盛子越后退半步,站到堂屋,远远看着在地坪中央跳上窜下的王君香,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竟然生出一丝悲悯——

有这样的母亲,陆高荣未来的婚姻生活堪忧。

顾鞍与她并肩而立,有点不清楚状况:如果语速过快,他听不懂湘省地方话。盛子越低声道:“这人是陆高荣的母亲。”

顾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难怪醉酒之时陆高荣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我妈不让,我心里难受。原来他有个拖后腿的母亲。

顾鞍暗暗庆幸父亲对自己恋情的支持与帮助,虽说父子俩平时各忙各,很少说话交流,但在大事处理之上,顾司令表现出极强的指挥与组织能力……

这是,父亲深沉的爱。

王君香第一次吵架落了下风,对方还是个小丫头,气得七窍生烟。跳起来就冲了过来:“老娘撕烂了你这张嘴!”

还没等她靠近檐廊,盛子楚夺过陆建华手中的竹笤帚,自右向左划出一道弧线。王君香腰侧被笤帚一扫,一道柔和的力道将她带得打了一个圈。

天昏地转,王君香“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盛子楚右手一挥,笤帚握在手中,立于身侧,侠气十足。她哈哈一笑:“叫花子不要脸,不打不服气是不是?”

乡下人有了矛盾,骂街是常事,徐云英见惯不怪。只是这一回事关盛子越名誉,又逢顾鞍与顾正贤在家做客,王君香这么做让徐云英十分愤怒,再不肯退让半分。

徐云英越众而出,站在家人前面,抬手指着王君香,厉声喝斥道:“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顾正贤与高虎从堂屋走出来,悄悄站在檐廊东侧看热闹。

高虎有点怕,小心翼翼地护着顾正贤,埋怨着:“司令,你可不能出去,万一这乡下婆子伤了你,我担待不起。”

顾正贤瞪了他一眼,高虎反应过来,立马改口:“伯父、伯父。”

这两天在乡下住得心情愉悦,丢开沉重司令包袱的顾正贤起了童心,压低声音说:“我小时候村里有人要是丢了鸡、少了蛋,地里红薯被偷,都会有人骂街,从村东头一直骂到西头,骂的话还不能重样,好玩得很。”

高虎看司令员难得如此快活,只得由着他看热闹。想来这里民风淳朴,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作为警卫员,司令安危这根弦他丝毫不敢懈怠。腰间佩木仓就在右手边,随时可以拔出,这已经是他的战斗本能。

王君香见到徐云英出来,顿时有了势均力敌之感,破口大骂:“你们不要仗着人多就欺负我这个老寡妇,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

老姐姐,我问你,盛子越在我们陆家坪长大,虽然不姓陆,却也算是我们陆家坪的人,是不是?”

徐云英冷冷一笑:“越越是不是陆家坪,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君香浑浊的眼珠里满满都是算计:“她在陆家坪长大,又与我家高荣青梅竹马,一个大学读书,真是门当又户对,天生的一对。凭什么不要我家高荣?”

先前是她看不上盛子越,但现在忽然回过神来,一来儿子喜欢她,二来盛子越有钱有貌有才,娶了她稳赚不赔啊!

先趁着今天人多、当兵的也在,坏了盛子越的名声,坐实了她和陆高荣的私情,戳散了她的姻缘,再让高荣赔个礼道个歉,把她哄到手不就行了?

徐云英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你家高荣是个金疙瘩吗?他喜欢越越,越越就得找他?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鸡屎糊了眼!”

她四下里一扫,提高嗓门:“王寡妇,你莫打我家越越的主意,让你家高荣死了这条心吧!”

王君香索性耍起无赖,继续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可怜我一个人,带大高荣送上大学,还读了研究生,这么优秀的人才竟然被别个嫌弃,我对不起高荣他爸啊~”

“你说你找谁不好,非要认死理看上盛子越这丫头?这丫头不是个好东西,找个当兵的还要回来显摆,不要脸啊……”

徐云英不愿将战火蔓延到顾鞍身上,面色铁青,咬牙骂道:“王寡妇,你要是再骂,我可就不客气了啊……你骂一句越越,我骂一句高荣!”

王君香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徐云英:她,她明知道陆高荣是自己的心头肉,怎么敢这样欺负人?

“我就骂了,怎么样?小婊子!”

徐云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屋场的人,朗声道:“陆高荣,你是个没用的男人,软蛋!怂货!白读了那么多书,有这样的老娘,活该你没人要!你往这四里八乡打听打听,有这么个泼辣货色的老娘,谁家姑娘敢嫁?”

这一番话,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王君香的脸,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尖叫起来:“胡说!胡说!”

旁边人指指点点,都在点头。

“是啊,有这样的恶婆婆,谁敢嫁?”

“也只能在外面骗骗不知道家庭情况的傻姑娘,反正我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先前看高荣是个好的,我还动过心思呢,幸好幸好。”

徐云英被她那污言秽语激出真火,再没有半点心软,言辞犀利无比。

“你莫以为高荣会读书、会赚钱,就能找到好媳妇。你莫以为自己守寡带大高荣是件多么伟大的事情,鸡婆带崽一只都不丢,你不带他、养他,鸡鸭畜生都不如!

但凡有眼睛的,但凡心疼姑娘的,谁不想找个五福俱全的家庭?

五福中的寿、富、贵、安乐、子孙众多,你占了哪一样?谁会和你结亲家?”

旁边人听到徐云英的话,都暗暗点头,是啊,人人都盼着五福临门,那王寡妇家真是一样都不占。

寿?陆高荣父亲早逝、兄长溺亡;

富、贵?乡下贫苦,他家全靠王君香做点缝补、绣花的活计才勉强活下来,更是不沾边。

安乐?王君香口舌恶毒,最爱与人争吵,哪有半点安乐可言。

子孙众多?高荣上无兄长扶持,下无弟妹仰望,孤单一人。

五福!这一句话成功地让王寡妇崩溃。她这一生命苦,最恨别人提“五福”二字,此刻被徐云英戳了心窝子,“嗷——”地一声就冲了过去。

头发散乱,面目狰狞,状若疯狗。

徐云英此刻家人都在身边,才不怕她,后退半步,大喊一声:“打!”

盛子楚兴奋大叫:“得令!”手中竹笤帚一挥,细密的竹枝扑打在王君香身上,王君香惨呼一声,哀嚎道:“救命啊,杀人了——”

盛子楚心中有数,下手并不重,只不过竹枝抽人会痛,哪里能把她打坏?她笑嘻嘻地边抽边说:“打的就是你这个老妖婆!看你以后还敢到我家门口骂街!”

王君香边躲边骂,嘴里依然没有停。

村里的人都在看热闹,还有不怕事大的在一旁叫嚷:“打她的嘴!王寡妇嘴太坏。”

“这竹笤帚太干净,还是差点意思。应该先糊点鸡屎、猪粪,再来打人那才痛快。”

“楚楚这笤帚舞得,跟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一样,漂亮!”

没有一个人同情王君香,这让她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痛苦。双手抱头,渐渐被赶到檐廊东头,一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一个眼生的老头,穿着件军大衣,笑眯眯地背手而立。

连一个外人,都敢来笑话我!王君香这一刹那忽然生出一股孤勇,大叫一声一头冲向眼前这个老头。

“我不活了!”临死也要抓个垫背的!

兔起鹘落,变故陡生,顾鞍与盛子越人在堂屋,根本来不及拦下饿虎一般冲过来的王君香。

“啊!”

徐云英口中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顾司令怎么跑到门外来了?如果被这王寡妇碰伤一块油皮,都是自己的罪过。

还是高虎反应快,他斜跨一步,身体牢牢挡在顾正贤前面。这疯女人来势太猛,高虎牢记着司令的嘱咐,不能拔木仓、不能显露身份,只抬手轻轻一架,便将王君香推开一尺。

王君香眼睛尖,高虎抬手之间,军大衣散开,腰间皮带亮出半截,里头赫然藏着一把黑乎乎的手木仓木仓套。

他有木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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