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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丰小说网 > 维度空间林豪Magica > 第34章 交换条件
 
舞天夫人俏丽的眉毛往上挑了挑,倒有些惊讶于塔地的直接。塔地坦坦然然地看着她,心里已做好了准备,说出了更加惊人的话语:“我会主动向父亲说,我愿意放弃继承之位……”

舞天夫人端着茶水的手被这句话惊地抖了抖,美丽的眼睛睁地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身边的元坷奶娘看看舞天夫人,又看看塔地,抚了抚额头,也觉得有些头昏,大家明里暗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塔地,这个才14岁的孩子,有胆量只身来到这里,竟然说出了这种放弃继承之位的话,为了那个女人?为了报恩?

塔地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本来就对城主之位不感兴趣。父亲虽然什么都拥有了,但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一直都很少笑,他的肩上扛着整个罗宋城的责任,每天都是一副强硬的姿态。即使面对着妻子和孩子,他也从来没有从心里靠近过。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快乐过。这样的城主,塔地本来也不稀罕。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今天把事情明明白白地说开来,反而觉得一身轻松。他知道舞天夫人一直想要什么,他有信心,这个交换条件,舞天夫人没理由不答应。

“你以为你亲自去跟塔齐去说,塔齐就会同意吗?你太天真了,也太不了解你父亲了。”舞天夫人把茶杯放下,虽然喉咙冒了火一般地渴,但是却没有再喝一口,神情突然落寞起来:“你的父亲是非常固执,又特别心狠的一个人……”舞天夫人说完以后,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想挽回些什么,但看到塔地那双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睛,还是放弃了,尴尬地笑笑:“你还不明白吗?选择权不在你的手里,也不在我的手里,而在塔齐的手里。这个游戏已经开始了,我们没有权利喊停!”

游戏?塔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继承人之争背后还有什么隐情吗?

元坷奶娘不易察觉地用手拽了拽舞天夫人,担心她再讲错话。舞天夫人向元坷奶娘显露出撒娇的神情:“说了太多话,口都渴了。奶娘,一会儿给我做碗仙梅汤吧,想吃的紧了。”舞天夫人又恢复了精神,举手投足间就像一只优雅的孔雀。奶娘疼爱地看着她,眼里的担心才慢慢淡去。舞天夫人刚才的落寞,彷如昙花一现,似真似假。

可塔地还是敏感捕捉到了不对劲儿,他不知道舞天夫人刚才是真心的流露,还是故意在他面前演戏。他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在渐渐浮出水面了。而正在浮出水面的那些真相,让他感到非常害怕,直想逃避。

塔地没有再去追问什么,来时充满决绝,离开时,却又更加心事重重。

舞天夫人软坐在铺着蚕丝软垫的椅子上,神情又显露出在外人面前没有显露的脆弱和寂寞,喃喃自语着:“才14岁的孩子,又懂得什么是爱情呢?”

塔地回到自己的书房,盯着墙上挂着的“无脸之女”的画像出神。自己不能喊停的游戏吗?从舞天夫人那回来后,他的心就没有平静过。父亲、母亲、舞天夫人、塔帆,每个人的面容都在自己的脑海闪过,但每个人的样子都在渐渐扭曲。塔地突然冷笑起来,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既然自己逃不出这个局,那就去成为赢者吧。Magica,一想到她,他的心又热了起来。他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每次看到她,不,每次想到她,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跳紊乱起来,血液在血管里有逆流的倾向。这会是大家所说的爱情吗?

音印夫人最近都不敢出门,情绪又陷入到低谷。虽然她多少知道了舞天夫人对自己的敌意,但她还是不愿相信。她和舞天夫人当初一起被选入主城当塔齐的贴身侍女,一起吃一起住,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只是,后来两人都爱上了塔齐,心里才有了芥蒂,越走越远了。她至今都不知道塔齐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她,当时在他身边比她更出色的女人,比比皆是。何况自己身份低微,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几乎所有的大臣们都是极力反对的。她当时偷偷在被窝里哭了好几次,喜悦都被巨大的自卑和压力给压垮了。舞天夫人那时一直安慰和鼓励着她。她是她脆弱精神世界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时,音印夫人非常依赖舞天夫人,舞天夫人为她挡住了很多流言蜚语,让她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只是,她后来突然不明白了。她嫁给塔齐没多久,塔齐便又迎娶了舞天夫人,而且舞天夫人竟然还是怀着身孕的。舞天夫人还是像姐妹一样待她,反倒是她不自在了起来。舞天夫人和塔齐到底是怎么回事?音印夫人也一直不敢问,甚至都不敢表现出一点吃醋的样子。那时的她,一片混乱,那段时间到底是怎样度过的?她都不敢再回忆了。

直到,她也怀上了塔齐的孩子。母爱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在感受到孩子胎动的那一刻,她紊乱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她混乱的人生变得明晰起来。这个孩子,以后便是自己人生的动力和希望了。

她本以为塔齐对她是有感情的,所以他才会娶她,但是,很快她便知道了,塔齐并不爱她。女人在感情方面直觉是很准的,那个男人在看着他时,眼睛里并没有灵魂。她不知道,塔齐爱不爱舞天夫人,这也许只有塔齐自己知道了。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侍女,而是一个顶着城主夫人光环的,生活在深闺里的寂寞女人。她以前一直对舞天夫人还抱有姐妹之情,虽然她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已经很尴尬。但是,经过“天悦之歌”的事情后,她才真的恍然大悟。事后,她得知那个缺席的乐者是被舞天夫人的人故意叫走的。姐妹情深,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舞天夫人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姐妹过,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了。

这时候,她才深深感受到自己四周其实一直空无一人。想起塔地先前跟自己说过的话,我想得到父爱。父爱?这种东西在塔齐身上有吗?她觉得对塔地很抱歉,一直让他在这样缺乏爱的环境里生活,还要在储君之争里进行挣扎。她是个没用的母亲,至于,要帮着他赢回父爱,她完全没有自信。

外面明明是艳阳高照,可她的世界已经在下雨,而且永远没有停的迹象。

塔地并没有去找母亲。他觉得,自己并不能从音印夫人那里得到什么真相,主城里最单纯的女人,也许就是自己的母亲了。“继承人之位”的真相,音印夫人要是真知道的话,那才奇怪。

塔地想到了一个人,利上大人。利上大人是老臣,又是父亲塔齐极为信任的人,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过,利上大人一向谨言慎行,与各方势力都没有关联。舞天夫人曾经想拉拢他,却被利上大人轻描淡写地给拒绝了。塔地在主城里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一直处在被孤立的地位。他虽然没有上过利上大人几次课,但他能感觉出来,利上大人是个很正直的人,虽然年纪已经接近中年,但是也许因为淡泊的性子和平和的心态吧,显得格外年轻,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虽然他不经常笑,但面容一向和善。即使只是表面上的和善。塔地现在觉得身边的所有人都戴着薄薄的人皮面具,面具下面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容?塔地一片模糊,这也是最让他感到压抑和窒息的地方。

可是,塔地还是决定去试一试,这是目前自己唯一能够走的路了。

利上大人住的地方很清雅,院子里种满了竹子。闲暇之余,他很喜欢拿把竹椅,翻翻书、喝喝茶。清风徐来,何不快哉?利上大人在主城里的地位很高,很受人尊重。但是,身边却没多少人侍候,听说,他特别喜欢清静,而且凡事都喜欢亲手亲为。所以,塔地来到时,并没有什么人去通报。利上大人看着看着书便有些昏昏欲睡,眼皮重重地合上了。塔地轻轻走到他身边,并没有叫醒他的意思,而是在旁边席地而坐,静静等待利上大人醒来。这一等,就等了个把小时。

天气渐渐转凉,清风吹着竹叶,那些细微的躁动,让利上大人反而睡得更熟了。塔地的双腿已经坐麻,却不敢轻易地动一动,直到晚饭时间,侍女过来侍候利上大人用膳,才打乱了院内的一片平静。

利上大人困顿地睁开了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塔地那张稚气未脱,又一脸严肃的脸。利上大人惊地差点从竹椅上掉下来,还好身边的侍女及时搀扶住,才不至于失态。知道塔地就这样席地坐着,等了他几个小时,利上大人又对他另眼相看了,这孩子,不得不说,确实具备了某些王者的性子。只是,自己真的不喜欢卷入这场旋涡,正在苦恼着拒绝的措辞。

塔地似乎知道利上大人正在想什么,优先开了口:“利上大人,您多虑了,我来并不是想拉拢您。我对城主之位。您知道的,并不上心。只是舞天夫人对我说了一些话,让我有些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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