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铭封接过文件，低帘翻着。
“好几辈都要查。”厉铭封低说，“厉氏堂不能再有一个江祖两家的余孽。他们盘根错节几代，很容易疏忽。”
“是，我会仔细再查。”邺湑说。
楚诺诺听着，涌上些许心思：“阿四，你说江祖两家盘根错节几代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的渊源很流长？”
厉铭封抬起眼帘，望望前方，似是回忆了一下：“我所了解的，他们应该是在M朝开始，就有姻亲关系。”
M朝！
咋一听到这两个字，楚诺诺的心里涌起一抹暖意，但随之又想到，江、祖两家在那时就有了渊源，难道……江梅儿和祖秦枫真的成了亲？这江家是那一脉的江家，这祖家也是那一脉的祖家？
如果是这样，那江素琬还真是江家和祖家的后代？
呵呵！
楚诺诺心中释然一笑。
原来，一切都有定数。
此时，想着江梅儿和祖秦枫真成了亲，楚诺诺的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她对祖秦枫的感觉，真的已如这流逝的数百年般淡薄而遥远了。
如果不是厉铭封此时提起，这个男人，将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思绪之中。
“何在常的总务部长，撤了吧。”看到最后，厉铭封淡说。
“何在常已经主动递交了辞职信。”邺湑说。
厉铭封微怔了一下，继尔一扬浅笑：“倒有自知之明。”
说完，看向还有些淡淡思绪的楚诺诺，伸手抬了抬小丫头的下巴：“小丫头，要辛苦你了。”
楚诺诺抬眸。
何在常一辞职，总务部长的位置，自然是她顺势而上。厉铭封出行这短短的十来天，她已经向厉氏堂众人证明了她的实力。
再说，厉氏堂不再有祖、江两家势力，自然也没有什么反对之声了。
“宝宝我会证明，你的眼光是十分正确的。”楚诺诺顺势拉了厉铭封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厉铭封就温暖的一笑：“自信。”
“该自信的时候就自信，如果这个时候谦虚，那就是矫情。”楚诺诺说得坦坦荡荡，实力摆在那里，她不用做作。
“说得对。”厉铭封把楚诺诺往怀里搂过来，温情满溢，“我的女人，就是要这样霸气。”
楚诺诺乖顺顺的依偎着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只匿爪的小豹子。
“对了，邺湑，查一查我去D国的事情，是谁走漏了风声。”厉铭封突然叮嘱。
他去D国是秘密的行动，他不相信江素琬会那么巧出现。
“是，四爷。”邺湑应下。
楚诺诺的表情却微变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曾孙有。
他应该听到了厉铭封的话，看上去很沉稳，但楚诺诺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握了握。
楚诺诺想到去D国前，曾孙有对自己的叮嘱，难道，是他把厉铭封去D国的消息透露给江素琬的？
如果是这样，情况就不妙了。
***
不等邺湑彻查，晚上，曾孙有便主动向厉铭封坦白了一切。
厉铭封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身姿随意，却散发着霸厉。
曾孙有站在他面前，低垂着头：“四爷，是我告诉江小姐，你要去D国。”
厉铭封的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像是早猜到似的。
他搭手在膝上，翘着二朗腿，有几分闲散，目光却如炬：“我知道你一直是她的心腹，也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四爷，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曾孙有抬起头来，面有惶色，赶紧解释，“我不知道江小姐，会去D国。我以为她只是关心四爷，便告之了你的行踪。
江小姐对四爷一直忠心，当时也没有发生江泓彬的事情……四爷，是我一时疏忽。”
“在我这里，没有疏忽，也没有任何解释。”厉铭封沉凉凉的说道，“只有做过与没有做过。”
曾孙有：“……”
“做过，就走做过的路。”厉铭封换了换姿势，冷寒从眸底蹿上来，让人生畏，“曾孙有，再出色的人，若没有忠心，也留不得。”
曾孙有眼中浸上润意，声音都颤抖了：“四爷……”
“你很让我失望。”
曾孙有滑喉，心中难受。
“四爷，我去领罚……”
“厉氏堂的人才有资格领罚，而你……滚！”厉铭封冷锐的打断曾孙有的话，面上寒意笼罩。
他吐出滚字，便低了眼帘，轻轻的掸了掸膝上一丝灰尘，像是弹走垃圾。
曾孙有：“……”
他欲言又止。
厉铭封连罚都不罚他了，心中是有多失望？
厉铭封冰冷的语言让他知道，他说再多都不可能有转还的余地。厉铭封做出的决定，从来都没有收回过。
何况他是江素琬的亲信，厉氏堂留不得他。
曾孙有哽下声音，给厉铭封深深的弯了一个腰：“再见，四爷。”
厉铭封低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曾孙有转身离开。
门口，楚诺诺正给厉铭封送来做好的马卡龙，见到曾孙有出来，眼中有润芒。
他看了一眼楚诺诺，低下头去，语气沉沉：“楚小姐，谢谢你对孙武的医治。我现在要去接他离开。”
楚诺诺：“……”
她明白，曾孙有被赶出厉氏堂了。
哎，厉铭封的D国之行，果真是他告诉了江素琬。
厉铭封正在大刀阔斧的清除江家的余势，曾孙有在这个时候撞上枪口，就算是楚诺诺，也没办法为他言语半分。
“保重。”楚诺诺低声道。
曾孙有点点头，急步离开。
楚诺诺端着蛋糕走进去。
厉铭封依旧低垂着眼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楚诺诺把马卡龙放下，在厉铭封的身旁坐下，温柔的拉起他的手，软软的捏着，缓解厉铭封心中的沉郁：“现在要吃吗？”
厉铭封抬起眼来，把眼底的冷芒都藏了下去，嘴角温温一勾：“你做的，当然要吃。”
“那我喂你。”楚诺诺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喂到厉铭封的唇边。
厉铭封张嘴含下，表情到底深藏着一抹痛惜。
毕竟，曾孙有是个不错的干将。
厉铭封肃清了大批江祖两家的人，其中不乏能力出众者，厉铭封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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