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皮鞭抽打在皮肉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有一道道的血丝飚射出来。
空气中散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烛火摇曳，在驿馆废弃的柴房里，一群不良人正在刑讯曹云章。
“哼！哼！哼！”
剧疼之下，曹云章忍不住地发出轻微的闷哼声，他头发已经湿透了，夹杂着鲜血的汗水顺着脸颊掉落下来，滴在胸前和后背的伤口上，仿佛是往伤口撒下一颗颗的细盐。
又疼又辣让他忍不住的抽动起来，他紧咬着牙关，不过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抽鞭子的不良人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眼色，既有敬佩又有无奈，还有一点气愤:“说，关于荆虎的事，全部都说出来。”
不良人喊久了，嗓子都有些哑了。
曹云章抬起了眼皮，看了眼不良人，哼哼两声，随后重新垂下头，大概是动作太突然了，一下抖下了一片的汗水。
汗水打在他身上，从伤口划过，他忍不住地再次闷哼起来，身体颤抖，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一圈。
抽鞭子的不良人又是一辫子甩了过去，鲜血飞溅，血肉模糊，这一鞭子打在了之前的伤口上。
曹云章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他整个身体猛然一僵，脖子青筋暴起，朝着前面伸去。
不良人看了眼侧面坐着的薛器，眼中有询问之意。
从把曹云章抓回来，到现在已经足足折磨了三个时辰，曹云章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
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换成军中硬汉，绝大多数这个时候也招了。
然而曹云章依旧死硬坚挺，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也就刚刚惨叫了一声，其他时候都是咬着牙关，不让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薛器淡淡一笑，随后来到曹云章跟前:“你是一条汉子，但你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恐惧吧。
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人去找你的亲人，你想要我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吗？
还是说我现在就去找一个山洞，把你丢进里边。
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你会发现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你将在黑暗中死亡。”
曹云章抬起了头，睁开了眼睛，他怔怔地看着薛器，许久后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大唐的将军吗？人人都说薛器和陈竹是好人。
帮着大唐做了很多好事，你敢去伤害我的亲人，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薛器撇撇嘴:“谁知道呢？再说你一个汉人，帮着獠人来杀汉人官员，你又不怕亲人丢人吗？
你想想，你的祖先知道你这些破事，他们不会觉得蒙羞吗？”
曹云章冷哼一声，他有一只眼睛进了血水，便闭上了，仅仅睁着右眼，此时眼中便有鄙夷之色。
“我在做一件无比伟大的事，你根本理解不了。”
薛器点点头，笑了笑:“行吧，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随后朝不良人说道:“抓几只老鼠过来，让他尝试一下被老鼠咬是什么滋味。”
曹云章怒视薛器，却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冷冷地看着。
不久后，不良人果然抓了几只老鼠过来，他们将老鼠困在曹云章的裤腿里边，衣服里边。
“啊!”
绝望而凄惨的叫声响起。
一个时辰后，陈竹来到了柴房，他刚刚听到了曹云章的叫声，也知道了曹云章一直没有招供，始终咬牙坚持着。
薛器抱拳苦笑道:“大人，他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义的，所以非常硬气。
我就算是用他家人威胁他，他还是不为所动。”
陈竹点点头，笑道:“没事，这一点可以理解，丁辉，刘焕他们都是自尽而亡。
他们心中都有信念，也不知道荆虎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他们如此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薛器点点头:“大人，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尝试一下把他关小黑屋。”
自从跟了陈竹后，薛器就觉得小黑屋才是时间最残酷的惩罚。
陈竹想了想，随后说道:“还是不要了，既然他觉得自己是正义的，那我们就尝试一下告诉他真相，看看能不能把他的想法纠正过来。”
“这个……好，属下陪大人过去。”
薛器觉得有些难，毕竟丁辉刘焕他们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依旧坚持着。
而曹云章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事，那就很难改变了。
不过陈竹毕竟不是普通人，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陈竹笑笑，随后与薛器一起进入柴房。
此时不良人已经没有继续惩罚曹云章了，老鼠也拿走了，他们还给曹云章涂药，治疗曹云章的伤口。
陈竹安静地坐在曹云章对面，等涂完药后，他又让人端来一碗稀粥，随后喂曹云章吃下。
曹云章吃完稀粥后，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陈竹这个时候才开始说道:“我听说你不愿意说？”
曹云章眯起眼睛，望向陈竹，眼中有嘲讽之色:“我说过的，我不会跟你们说任何话，你们休想利用我伤害昌獠部。”
陈竹轻轻一笑，随后说道:“我不明白，你一个汉人，一个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人，你怎么会愿意给昌獠部卖命，是荆虎拿捏住你什么把柄吗？”
“当然不是。”
“还是你爱上了某个昌獠部的女子你愿意为她奉献一切。”
“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一个汉人，你是为什么要帮助獠人，你在干什么？你难道不明白，你这样的行为会伤害汉人吗？”
曹云章冷哼一声:“我怎么会伤害汉人，我是在帮助獠人，但绝对不会伤害汉人。”
陈竹冷笑道:“你这话自己信吗？荆虎过半个月就要起事，他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要裂土封疆，不就是要自立为王吗？
你看看高句丽现在对大唐的态度，想想之前大唐被突厥人侵略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想想？”
曹云章脸色大变:“你知道荆虎要起事？”
陈竹眯起眼睛，说谎不打草稿，直接说道:“很多人都知道，我，还有牛进达将军都知道，不管是荆虎，还是麻州的那些蠢货，他们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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