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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丰小说网 > 申帅梅香香 > 第394章 ——第四百零五章:有毒的心
 
“哈哈,这个北韩棒槌真是坏事做绝了,连心都是黑的,还冒黑气,怕是连狗都不吃啊……”小四狂笑道。

“哈哈哈哈……”

其他乞丐也都快意地大笑着。

突然,小四的笑声嘎然而止,身子晃了晃,用手捂住头,“扑通”,单腿跪在地上,猛烈地呕吐起来,紧接着,其他的乞丐也和小四一样,纷纷摔倒在地上,好像羊颠疯集体发作似的呕吐着、抽搐着。

所有人都倒在地上痛苦地蠕动着,只有申帅一人呆立着,不知所措地看着小四他们。

事发突然,申帅被眼前所发生的情景给惊呆了。

“唉,提醒的太晚了,那海爷的心有毒。”“拳王”叹息道。

“人的心怎么会有毒呢?如果有毒,那海爷岂不是早挂了?”“地王”问道。

“北韩的黑花教是个邪教,要想学习黑花教的邪术,就必须洗心革面。”“拳王”说道。

“洗心革面?那不是重新做人的意思吗?”“孩子王”不解道。

“对,别人洗心革面是改过自新、痛改前非,他们黑花教则是弃善扬恶、怙恶不悛。洗心革面是黑花教的入教仪式,北韩有一种毒花叫黑蓟花,也叫守墓花,这种花生长在坟墓里,靠尸体来汲取养分,不见光没毒,一见光就会发出毒气,闻者即死,所以,北韩的王室都会将黑蓟花的种子随自己一起埋葬,以防止有人盗墓。那黑花教的人用死婴炼成尸油和黑蓟花一起制成液体,然后将这种液体注射到入教人的心脏。之后,这些人就拥有了邪恶的力量,而且也是他们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最后一个招数,刚才海爷的心只所以会冒出黑气,那黑气就是黑蓟花所发出的毒气。”“拳王”介绍道。

“以前只听说过人的心毒,没想到还真有人心是有毒的,这不是包藏毒心吗?”“骂王”惊诧道。

“申帅,你还不快点打120急救电话,还愣着干吗?”“孩子王”在申帅耳边喊道。

“来不及了,这黑蓟花所发出的毒气是一种急性剧毒气体,可于短时间内致命,恐怕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命了。”“拳王”叹了口气。

“那该怎么办?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吗?这不是一两个人,是十几个人啊,是十几条活生生的性命啊……”申帅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没办法,这帮小子是自作自受,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死了,他们还要碎人家的心,简直太残暴了,他们就是不死,也会变成和海爷一样的坏人。”“拳王”冷静地说道。

“他们毕竟还是一帮孩子啊……”“孩子王”痛惜道。

“是啊,纵然他们的做法是有些过分,但不至于就这么白白送了性命……”“骂王”也惋惜道。

说话间,那名最小的乞丐已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我有办法。”

申帅喊了一声,从地上拣起蛋蛋的匕首向小乞丐走了过去。

其他的乞丐挣扎着向申帅望去,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绝望,有的甚至闭上了眼睛。

申帅在小乞丐面前蹲下,“唰”地一下,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道口子,一抹红色的液体迅速流向手心,然后滴答滴答从手指尖滑落,准确无误地滴落在小乞丐的口中。

“我知道了,申帅因为吃了“蛇宝”和喝了“江太怪”的尿而百毒不侵,所以,其他人中毒,而只有他安然无恙,他想用自己的血去救大家……”“骂王”嚷嚷道。

“申帅不要冲动,你这样舍己救要害你的人值得吗?”“拳王”急的大叫起来。

“申帅做的对,这是舍生取义,今天申帅给我上了一课啊……”“孩子王”感叹道。

“你救了他们,怎么来救我爸妈啊,你可不能死啊……”“地王”也急道。

“唉……”“车王”没发表意见,长长地叹了口气。

申帅的鲜血果然有效,小乞丐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虚弱地喘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时间紧迫,申帅没有停顿,马上跑到中毒最深的小四面前,将流血的手腕伸到他的嘴边:“快,张开嘴……”

小四惊讶地看着申帅,犹豫着张开了嘴,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之情,有感激、有奇怪,也有不解与疑惑。

就这样,申帅马不停蹄地给十几个乞丐输着血,动作越来越缓慢,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等最后一个乞丐苏醒过来,只听得“扑通”一声,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申帅、申帅……”众鬼在他耳边大叫道。

“完了,谁来救我的父母啊……”“地王”带着哭腔说道。

“你太自私了,就想着自己的亲人,申帅为我们做的够多了,你怎么就不替他担心?不是为你的事,他会是这样的情况吗……”“骂王”不满道。

“我……”“地王”不说话了。

“是啊,咱们都太自私了,相对于申帅来说,咱们都是各自领域中的佼佼者、成功者,但真正在生死面前,自问谁又能做到像他一样的奋不顾身、舍身忘死?他是个凡人,却在平凡中展现了伟大,申帅是好样的,此刻,我觉得自己的心愿已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申帅能挺住,能平安无事,让我们祈祷吧……”“孩子王”说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众鬼在申帅耳边念起了《心经》。

申帅醒来时,天已大亮,他抬了抬发沉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周围还围了一圈的人正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我这是在哪里?”申帅虚弱地问了一句。

“别动,你失血过多,刚输完液,需要多休息一下。”小四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你啊,你们都没事吧。”申帅问道。

“我们都没事……谢谢你……救了我们……”小四嗫嚅道。

“没事就好。”申帅无力地笑了笑。

“老大,他可以吃东西了吧,这是煲的乌鸡汤,赶紧让他喝了吧。”叫蛋蛋的乞丐捧着一个沙锅说道。

“老大,我买了阿胶补血膏……”

“我买了龙眼……”

“我买了猪肝……”

“我买了牛奶……”

众乞丐七嘴八舌道。

“吃点东西吧,这是我们弟兄们的一点心意……”小四扭捏地说道。

“吃点就吃点,正好我也饿了。”申帅不客气地说。

这一下,大家高兴了起来。

“吃我的……”

“吃我的……”

吃饱喝足,申帅的精神好了许多,血色也重新回到了脸上,他活动了一下,感觉也有了些气力,高兴地对乞丐们说:“谢谢,谢谢你们,我好多了。”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我们要害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们?”小四惭愧地问道。

“因为我不是海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鲜活的生命轻易失去,要知道活着多好啊。”申帅说道。

“这该死的海爷,死了还想着害人,真是可恨……”小四咬牙切齿地说道。

“海爷都死了,人死债消,你为何还这么大的怨气?”申帅说。

“我放不下仇恨,没有办法释然和淡忘,一想到我惨死的父母和我失去的一条腿,我就寝食难安,痛入骨髓……”小四愤懑地说道。

“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背上这仇恨吗?因为你生活在仇恨中,自己过的也不快乐,这两年你天天折磨海爷,难道真的就很开心吗?是不是每折磨一次海爷,你就会想起自己的父母?就会揭起心中那道不堪回首的伤疤?”申帅问道。

“我怎么能开心起来,我天天生活在仇恨中,这种痛苦比梦魇更可怕,它吞噬着我的心,让我的心鲜血淋漓,不得安宁,但此恨难消,我走不出心中的魔障……”小四痛苦地回道。

“最好的仇恨,是比对方过得快乐,你从折磨海爷中得到快乐,那只会使你积怨更深。其实,天天记着仇恨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宽恕才是解决仇视的最好方法,只有抛开心中的怨愤,才不会让悲痛的往事妨碍我们的生活,也不会怀恨在心,以免积郁成疾,危害自己的身心健康。所以,放下仇恨,也就拯救了自己。”申帅劝慰道。

小四沉默着,好像在思考申帅所说的话,半晌才说道:“你说的对,这些话从来没人对我说过,我们是应该换一种生活了,他害了我们一时,但不能让他害我们一生啊。谢谢你申帅,你不但挽救了我们的生命,更挽救了我们的未来,我们这些人都是残缺的人,也没有什么本事,但我们的命是你的,以后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这些人随时为你赴汤蹈火为你效命。”

“别说什么效命不效命的,其实咱们都是不幸的人,也许咱们的命运比别人差了点,但咱们不能让命运来左右自己,怎么活都是一辈子,就尽量让自己活的有意义点、有价值点,最重要的一点,是为自己活着。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最好不要用“效命”这个词。”申帅笑着说。

“你……是说……咱们可以做朋友?”小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申帅用力点了点头。

小四的眼睛有点湿润,其他乞丐的脸上也都露出喜悦的表情。

“谢谢你看的起我们,能和你做朋友是我们的荣幸,来人啊,给咱们朋友的见面礼端上来。”小四欣喜地喊道。

很快,蛋蛋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申帅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更可恨的是那海爷杀了自己的父母,打断自己的腿还扮演恩人把他当做了赚钱的工具,人性如此的恶毒,他简直就是一个恶魔,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此时的小四眼中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面目狰狞着,大喊一声“我要报仇”,“哇”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残缺的身躯慢慢倒下,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久,小四缓缓醒来,记忆像潮水般的再次袭来,他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暗了下来,已是傍晚时分。他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海爷和小乞丐们该回来了,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擦干眼泪,稳了稳情绪,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血海深仇肯定要报,但时机未到,自己对付海爷没问题,问题是还有一帮子小乞丐,他们也喝了失忆水,自己是没办法对付这么多人的。

首要的问题是先把小乞丐们拉拢过来,那时候再除掉海爷就易如反掌了。

接下来的小四像平常一样的生活,外出乞讨,像没事人一样的有说有笑。但仇恨就像一头怪兽一般吞噬着他的心,让他不思饮食,坐立不安。

机会说来就来,这一天,海爷又去海筵洗浴中心找娟娟,小四带着小乞丐们在外面转了一圈,然后又拐了回来。

他让小乞丐们在门外等了一会,然后让小乞丐们进屋,拿出准备好的“解忆水”,对大家说:“谁敢喝一口这罐子里的药水?”

说着,小四把盖子打开,房间内立刻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所有的小乞丐立刻捂住了鼻子。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让我们喝它?”一个年级最小的乞丐问道。

“这是我偷来的神药,能治疗百病,百毒不侵。”小四说。

“骗人,药哪有这么臭的?”另一个小乞丐提出了疑惑。

“是啊,这么臭,就算是长生不老药,我也不喝。”一个少了胳膊的乞丐附和道。

“谁喝一口,奖励一块金条。”小四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块亮闪闪的金条。

小乞丐们一看,眼睛都直了,他们只在金店的橱窗里见过金子,还从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个个都惊呆了。

“绝对是真的,怎么样?谁第一个来?”小四微笑道。

“这么多金子在哪偷的?”那个缺胳膊的乞丐傻傻地问道。

“别管在哪偷的,想要金子就喝药水。”小四不耐烦地回道。

“万一这药水有毒呢?”那位最小的乞丐怯怯地说道。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乞丐眼神中都带了一个问号。

“你们记住,咱们的命运一样,我是你们的大哥,永远也不会害你们,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要相信我。”小四冷冷地说着,从罐子里倒出一碗“解忆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果然没事,那些小乞丐们高兴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喝起了药水。

只是片刻,屋内就响起了悲惨的哭喊声。

那些小乞丐也都是被海爷用巫术弄残骗来做乞丐的,每个人猛地回忆起以往的事,个个痛不欲生,痛哭流涕。

小四趁热打铁地声讨着海爷,激起每个人心中的怒火,然后大家同仇敌忾地站在同一战线,开始了复仇计划。

当天晚上,海爷很晚才回到住处,一进出租屋,顿时愣住了,大家都没有休息,正在聊天说笑呢。

“兔崽子们,怎么还不睡觉?聊什么呢?”海爷醉醺醺地问着,看来他今天的兴致不错。

最小的乞丐抢着说道:“我们在讨论古代时什么刑罚最吓人,犯人最怕的是什么刑罚?”

“讨论这个干什么?”海爷问道。

“今天我们乞讨的钱被一个人给偷走了,但我们把他抓住后,在他身上却搜不到钱,我们能肯定钱就是他偷的,但他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所以,我们就想有什么厉害的刑罚给他用上,他不是就招了吗?”另一个小乞丐解释道。

“嘿嘿……”海爷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你们听过“请君入瓮”的故事吗?”

“快给我们讲讲……”小乞丐们高兴地嚷嚷道。

海爷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乞丐们忙搬去椅子和递上茶水,海爷坐上去,抿了口茶,慢慢地讲了起来:“唐朝有个女皇帝叫武则天,有一天,武则天接到告密信,说手下的大臣周兴要谋反,大吃一惊,就下密旨给另一个大臣来俊臣,叫他负责审理这个案件。说巧也巧。太监把武则天的密旨送到来俊臣家时,来俊臣正跟周兴在一起,边喝酒,边议论着案件。来俊臣看完武则天的密旨,不动声色,把密旨往袖子里一放,回过头问周兴:“最近抓了一批犯人,大多不肯老实招供,您看该怎么办?”周兴捻着胡须,微微笑着说:“这还不容易?我最近就想出一个新办法,拿一个大瓮放在炭火上。谁不肯招认,就把他放在大瓮里烤。还怕他不招?”来俊臣听了,就叫公差去搬一只大瓮和一盆炭火到大厅里来,把瓮放在火盆上。盆里炭火熊熊,烤得整个厅堂的人禁不住流汗。周兴正在奇怪,来俊臣站起来,拉长了脸说:“接太后密旨,有人告发周兄谋反。你如果不老实招供,就只好请你进这个瓮了。”周兴一听,吓得魂飞天外连忙跪在地上,像捣蒜一样磕响头求饶,表示愿意招认……”

海爷讲完,屋里一片安静,只听得身后响起巴掌声,扭头一看,小四拍着巴掌说:“海爷讲的真好,你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你呢?”

“什么意思?”海爷疑惑地问道。

小四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手指铃铛,屋内的小乞丐们马上拿棉球塞住了耳朵,海爷脸色大变,刚要起身,小四摇动了铃铛,海爷马上抱着头嚎叫了起来。

其他的小乞丐一拥而上,把海爷摁到在地,小四高高举起早准备好的木棍狠狠地向海爷腿上砸去。

次日,小四雇了个车,将海爷拉到邙山脚下十年前他父母丧命的那个山洞。

山洞里准备了一个大瓮一个小瓮,众乞丐把海爷扔到大瓮里,然后将大瓮吊起来,在下面生着了熊熊大火。

请君入瓮这个故事的主人翁周兴提出了烤瓮烹煮的刑罚,其实自己也没用上,武则天念其忠诚从轻发落了他,在正史中也没有记载过有谁享受过这个刑罚。

但今天被海爷用上了,这个刑罚确实厉害,随着瓮内的温度升高,瓮里开始狼嚎鬼叫起来,那凄厉的惨叫声将方圆五里地的狼全吓跑了。

古人的智慧将海爷折磨的不轻,还没烧两下,海爷就把自己所有的恶行全都交待了出来。

他确实是北韩人,从小就进入了黑花教,学了一身的歪门邪道,后来被北韩政府的一支秘密部队的金世庸将军所收买,金将军手下的这只队伍是暗杀集团,专门对付反政府人员和反对派人士,所以,他被派到中国来暗杀“拳王”。

却未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被“拳王”打断了腿。

完不成任务,回去就是个死,他就留在了中国。但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差点没把他饿死,没办法,他只好流落街头乞讨,这一要饭不要紧,他竟发现了这里面的商机。

中国人心善啊,看不得那些要饭的,尤其是缺胳膊少腿的,不用做广告,立马就有人往你碗里扔钱。

不要不知道,一要吓一跳,他一天乞讨的钱竟是他在北韩一个月的收入。

哎呀,中国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啊!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但没高兴多久,一个开奥迪车的人要赶他走,说这里是他的地盘。海爷觉得奇怪,说自己只是个要饭的,怎么就占了他的地盘?那人说他也是要饭的,海爷在这里抢了他的生意。本来海爷想用巫术惩治一下那个人,但他留了个心眼,心想,这要饭的都开上奥迪了,他是怎么要的饭?这么一想,他躲到一旁开始观察起来,这才发现,那个人领了一帮子残疾儿童去乞讨,哎哟,那些可怜的小孩可比他的收入多多了。

于是,海爷就起了黑心,专门找小孩,然后把小孩弄残废了,用巫术控制那些残疾小孩去为他乞讨赚钱。

这屋里所有的小乞丐都是他给弄残疾的,他只所以杀害小四的父母,是那天无意中进了山洞,看到小四母亲有几分姿色,就动了色心。没想到遭到小四父母猛烈的反抗,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小四父母给杀了。

为了一己之利,海爷的手粘满了鲜血,简直是恶贯满盈,馨竹难书。

小四讲到这,不可抑制地拍了拍椅子,愤怒的脸都变青了。

申帅听了,也是无比的震惊,他如何也想不到心目中的海爷竟然是比恶魔还残暴的刽子手,看来真的像“地王”所说,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们把海爷杀了?”申帅问道。

“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就是将他碎尸万段,我也不会解恨,我要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小四冷笑道。

“你们怎么着他了?”申帅舒了口气,只要海爷不死,那沙满囤夫妇的就还有一丝生的希望。

“你想见他吗?”小四玩味地盯着申帅。

“当然,虽然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毕竟还有利用价值,我还要找他救人呢……”申帅说。

“那好吧,我带你去看看你心目中的好人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小四说着冲申帅身后的乞丐使了个眼色。

申帅被人推着,随小四来到院子里的另一个房间。

一进门,小四把房间灯打开,申帅一看,“啊……”地失声惊叫了起来。

厕所、酒瓮、人头。

亲,看到这三个词,你会想到什么?

会不会想到二千年前那位明眸善睐艳盖宫掖的戚夫人?

《史记·吕太后本纪》中记载了这样一段内容: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烷耳,饮喑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

没错。申帅看到的是一个人彘,一个装在酒瓮里的人彘。

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通俗的讲就是人棍。就是把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使其生不如死。

这是一间污秽不堪的厕所,厕所的角落摆放着一个沾满秽物的酒瓮,酒瓮上是一个秃头,一张满是污垢的脸,没有眉毛,一只眼是个黑洞,另一只眼毫无光泽、呆滞地看着地面,耳朵和鼻子都没了,就留出几个窟窿眼,看不出表情、模样和性别。

虽然申帅知道这就是海爷,但仍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个人。

“啊……”

众鬼也被吓得在申帅耳边惊叫了起来。

妈蛋的,连鬼都给吓着了,这是多么骇人的一个场面啊。

太恐怖了,申帅只觉得头皮发炸,后背猛然泛起一股凉意,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不是要找他吗?那就是他。”小四微笑着说。

申帅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离开这个让他害怕的地方,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我、我不、不找了……”

“你不是要找他救人吗?怎么?不救人了?”小四笑着说。

“他、他是死了……还、还是活着?”申帅心惊胆战地问道。

“哼哼,我可不舍得他死,我在那酒瓮里给他泡的全是名贵的药材,我要养着他、医着他、供着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得,我要让他在痛苦中活着,在活着中痛苦,在绝望中活着,在活着中绝望,呵呵呵呵……”小四冷笑道。

申帅听得不寒而栗,哆嗦着说:“这、这、这怎么……让他救、救人啊,他、他……”

“哈哈……”小四大笑了起来:“怎么救人是你的事,你不是说他是好人吗?好人就在那,去求他帮你吧,哦,我还专门给他留了一只眼睛,他会认出你的,哈哈哈哈……噢,这里的味道太冲了,我得和兄弟们喝酒去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他没有聋,能听见你说什么,哈哈……”

小四哈哈大笑地走开了,剩下了申帅和一名乞丐留在了那里。

那名乞丐见小四离去,掩着鼻子站到了远处。

“快问海爷解“煞巫钉”的办法?”“地王”在申帅耳边催促道。

“这……”申帅犹豫着。

“唉,这海爷是害人终害己,恶人有恶报,自食其果,但这般残忍的报复也未免太令人发指了。不过,要救沙老板的父母,还非得问他不可,申帅,既然见到了人,不能白白错过这个机会,你就问问吧。”“孩子王”在申帅耳边说道。

申帅瞄了一眼人彘,倒吸了口冷气,恐惧已经让他忘了厕所里的恶臭,他心里一阵发慌,但“孩子王”说的对,这是唯一救沙满囤夫妇的机会,也可以说,沙满囤夫妇的安危全系在他身上了。

他稳了稳神,开口叫道:“海……爷……”

没有回应。

申帅又提高了些声音:“海爷……”

那装在瓮里的海爷抬了抬独眼,干裂的嘴巴动了动,“咕、咕、咕”,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就像月黑风高夜从老坟地里传出的夜猫子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他到底还是不是个人?是人能发出这样子的声音吗?他害了那么多的人,他不是人,肯定是个魔鬼。申帅听得头皮发麻,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

“坏了,海爷被他们弄哑了。”“拳王”说道。

“那怎么办?”“地王”急道。

“完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哑巴,你问他什么也是白问。”“骂王”说道。

“他就算是能说话,自身都难保了,还会帮着你救人?”“车王”也说道。

“各位大哥大姐,快帮着想想办法啊,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但我爸妈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他们不该受这么大的罪啊……”“地王”哀求道。

“唉,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拳王”叹息道。

众鬼一下安静了下来。

连几个号称王的鬼都无能为力,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吧。

申帅想着正要抬脚,“孩子王”突然说话了:“要是袁建设还没走就好了。”

“他在有什么用?他能让人彘说话吗?”“车王”反问道。

“他可是“科学之王”啊,科学家总会有办法的,可惜啊……”“孩子王”叹息道。

奇怪的是,“孩子王”一提到“科学之王”,申帅的耳边好像传来一个声音:“用脑电波和人彘交流。”

申帅一下愣住了,心里说:“脑电波什么玩意?它在哪?到哪里去买?多少钱?包邮吗?”

“脑电波是大脑在活动时,脑皮质细胞群之间形成电位差,从而在大脑皮质的细胞外产生电流。当我们思考不同问题时,脑部血流会呈现出不同大脑区域的“亮点”,通过脑波动,能知道对方的思想,这样双方就可以交流了。”那个奇怪的声音竟解答了申帅的问题。

“那我该怎么做呢?”申帅心里问道。

“你用两只手贴住对方的脑门,然后闭上眼睛,注意力一定要集中,当感到对方脑门在跳动时,你们就可以交流了。但你必须先激起对方要交流的欲望,反应越大,脑电波的信号就越强。”那个声音又答道。

有没搞错,让我去摸人彘的头?谁敢摸他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脑袋,万一他咬我一口怎么办?申帅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

那个声音又说话了:“人为什么会恐怖?本质上都是恐惧未知。这世间最可怕的是活人,因为只有活人才会动心思去算计人、折磨人和害人,他已经失去了任何能力,连想死都不能的人还有什么可怕之处呢?再说,你是来救人的,还有什么比救命更要紧的事呢?你若真是能让海爷告诉你救人的办法,那么,对于他也算是在活着时做了一件好事,以后,他下地狱时也好和阎王判官有个交代不是?”

“申帅,你在想什么?”“孩子王”问道。

“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和海爷交流。”申帅嘟囔道。

“什么办法?”“拳王”问道。

“脑电波”申帅说。

“脑电波?没仪器怎么交流啊?现代的技术好像还没……”“车王”疑惑道。

“地王”激动地打断了“车王”的话:甭管怎样,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快、快去做啊。”

唉,你们这些死鬼,就知道自己的事,我是上辈子欠你们的,还是这辈子该你们的,我和你们有什么亲有什么故?早知如此我就该在月亮河死去,如果我死了,就没有这么多破事来烦我了……

申帅想着,无奈地走了过去。

走到海爷前面,那海爷已不在看他,独眼微闭着,像一具没任何生气的骷髅。

“海爷。”申帅轻声地叫了一声。

没反应,人彘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个声音又在申帅耳边响起。

申帅一咬牙,蹲下身将两只手贴到了海爷的脑门上,然后在心里呼唤着海爷。

半晌,申帅嘟囔道:“信号太弱读不出来。”

“用手指的感觉来接收对方的脑电波活动,这个有门……”“车王”自言自语道。

“拳王”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对申帅说:“用北韩话对他说,他说不定就会有反应了。”

说着,“拳王”教申帅了一句北韩话。

“庞嘎拔斯嘛尼达……崔炳浩?(你认识崔炳浩吗?)”申帅用北韩话问道。

崔炳浩是“拳王”的名字,那海爷一听,猛地睁开了独眼,申帅马上就接收到了对方传来的脑电波信号:“崔炳浩在哪?”

“崔炳浩没来,是他让我来找你救人的,有两位老人中了北韩黑花教的驭魂术,头上被插了“煞巫钉”,解法是什么?怎么才能去除老人头上的“煞巫钉”?”申帅用脑电波问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崔炳浩竟然让你来找我?他忘了我的腿是怎么断的吗?再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妈蛋的,有什么好处我也享受不了了,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全世界的人都死了才好呢……”海爷恨恨地回道。

申帅愣住了,猛地睁开眼看着对方,那人彘的头不但恐怖肮脏,本来可怜的样子更显得的无比的丑陋难看。

一时间,同情、怜悯、厌恶、鄙视……心情复杂,让申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申帅厌恶地闭上眼睛:“哼,你这是罪有应得,因果报应,你变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值得可怜。你还盼着全世界的人都死,先想想自己吧,哦,对了,那小四可不舍得你死,他要养着你、医着你、供着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让你在痛苦中活着,在活着中痛苦,在绝望中活着,在活着中绝望,你这个北高丽的棒槌,慢慢地活着吧……”

说着,申帅就要送手,那海爷忙用脑电波说道:“别走,我告诉你“煞巫钉”的解法,但有一个条件你要答应我。”

“有话说有屁放。”申帅没好气地用脑电波传了过去。

“我告诉你“煞巫钉”的解法,你把我杀了。”海爷用脑电波说道。

申帅一听海爷竟然让自己杀死他,心里一惊,双手不由自主地离开了他的脑袋。

脑电波中断了。

“怎么了?问到了没有?”“地王”在申帅耳边着急地问道。

“他、他提出了一个条件。”申帅喃喃地说。

“什么条件?”“地王”问。

“他告诉我“煞巫钉”的解法,然后……让我杀了他。”申帅慌乱地说道。

“那就答应他啊,反正他也该死,又生不如死,还不如杀了他,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地王”说道。

“说得容易,你以为杀鸡啊。”申帅嘟囔道。

“你又不是没杀过人,你忘了,那次在老落山窝你还杀死了梁波,这次不是和上次一样的场景吗?”“地王”说道。

“怎么会一样?我不认识梁波,但认识海爷,我、我、我可下不了手。”申帅反驳道。

“他生不如死,求生已不得,当然不如求死,你杀了该死的人,却救了两个不该死的人,这笔账不是很好算吗?”“孩子王”和“地王”站到了同一战线。

“傻小子,先问到“煞巫钉”的解法再说,至于你要不要杀他,那还不是随你,你就是不杀他,他能跳起来咬你?”“骂王”说道。

申帅一听有道理,重新将双手贴到了海爷的脑门上,闭上了眼睛。

“我答应你。”申帅通过脑电波说道。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你知道了“驭魂术”的解法,而不杀我,一走了之,我谈的条件岂不是白谈了。”海爷说道。

都成人棍了,还在讨价还价,这不是煮烂的鸭子——嘴硬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申帅回道。

“你跟着我发誓,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这样我就信你了。”海爷说道。

哼,世上最扯淡的事就是发誓。如果违背了誓言要遭雷劈或报应,那老天爷就真的能做主吗?如果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估计这海爷也只能用发誓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了,不然,他还能怎么样?申帅心里嘲笑道。

“你说吧。”申帅说。

“撒思到慢那要怒盘哈噶密哈达固赛按娘赛要要你打……”海爷念到。

“撒思到慢那要怒盘哈噶密哈达固赛按娘赛要要你打……”申帅重复了一遍。

“好了,你已经中了我的诅咒降头,你若是不杀了我,我保证你绝对活不到明天。”海爷阴森森地说道。

“什么诅咒降头?”申帅疑惑道。

“诅咒降头是黑花教的一种降头术,只有修为很高的巫师才会用,我每杀一个人或打伤一个人,都会喝几口他们的鲜血,这样,他们临死或受伤时的痛感就会化为一种精神意识体,沉淀在我的意念中。然后,我通过念咒语的方式将这种痛苦传递给被下降的人,只要对方重复这段咒语,就会在之夜时分,痛苦而死。你想想,我害了那么多的人,所有受害者的痛苦全都集聚在一起,你能承受的了吗?嘿嘿……”海爷冷笑道。

“太可恶了,太卑鄙了,你简直就是个邪恶的恶魔,你的喉咙是敞开的坟墓,你的舌头全是诡诈,嘴唇全是毒气,满口的诅咒恶毒……”

申帅气愤地骂着,猛地松开了双手。

脑电波信号又中断了。

“问出来了吧?”“地王”急切地问道。

“我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他。”申帅咬牙切齿地说道。

“到底有没有问出来啊?”“地王”急了。

经“地王”一提醒,申帅这才想起,关键的问题还没问到呢。

“还没有。”申帅恨恨地说。

“还没问到答案就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拳王”说道。

对啊,我杀了他,不正好成全了他吗?但不杀他,我就得死,这家伙太坏了,本以为都成了人彘,没想到还是着了他的道。申帅想到。

“主耶稣说过:恶人从他心里所存的恶,就发出恶来。他既然是恶人,就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所以,不要被他的恶语所迷惑,记住你所想要的答案就行了。”“孩子王”在他耳边说道。

申帅再一次将双手贴到海爷脑门上。

“嘿嘿,想明白了吗?”海爷怪笑道。

“卑鄙无耻。”申帅骂了一句。

“嘿嘿,本来这个诅咒降头是为小四准备的,只要他碰我一下,我就能给他下降头,没想到,用到你身上了。但这种降头破解也很容易,只要下降头的人死去,你所中的诅咒降头就会自动消失。记住,必须在之时前动手,否则,你将会死在我的前面。”海爷说道。

“想早死,就快点告诉我“驭魂术”的解法。”申帅没好气地说道。

“很简单,找十八个童男的鲜血滴在“煞巫钉”上,那钉子会自动跳出,然后用糯米和黑豆磨成粉蒸熟,堵住头上的洞眼,三个小时后,伤口就会自动痊愈,人的神智也会恢复正常。”海爷说道。

“你们邪教的手段也太残忍了,解巫术都要用人的鲜血来完成,这让我如何才能做到?”申帅责问道。

“没什么做不到的,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每个童男只要一滴血就够了。”海爷回道。

说的容易,到哪去找十八个小男孩啊?别说要人家孩子一滴血,你就是轻轻打人家一下,人家孩子的家长还不和你拼命?申帅无奈地想。

那海爷好像听懂了他的心思,解释道:“也不用找男童,只要是没沾过女人的处男都可以。”

“那我的血也可以了。”申帅脱口而出。

“哟,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处男,那你得好好活着,你想想,一个男人在死之前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啧啧,那简直太可惜了。哈哈……”海爷笑道。

妈蛋的,老子看见你什么欲望都没了。申帅心里说道,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驭魂术”的解法问到了,就算是治好了沙满囤夫妇,张雪甄请巫师再次施巫术怎么办?

“如果那黑花教的巫师再施邪术该怎么办?”申帅问道。

“他奈何不了你的,你既然中了我的诅咒降头,自然也接收了我的精神意识体,就像是我毕生的功力全都传给你一样,只要你不死,任何巫术邪术对你都没用。”海爷回道。

“不是我,是我要救的两位老人该如何防范?”申帅更正道。

“也简单,如果对方施的是降头术,只要在身上佩戴佛牌、道教符像什么的,就可以防御降头术,如果对方施的是其他巫术,当巫术袭来时,必有冷风阵阵吹来,令人毛发悚然,会出现打喷嚏,心里不安等情况,如果有这种情况发生,你就用那十八童男的鲜血混入白酒中,对着空气猛地一喷,不但可以解除邪术,还能令对方巫术尽失,大伤元气。”海爷说道。

“看来还真的要找到十七个处男的血才行……”申帅喃喃道。

“好了,你所要的答案我都满足了你,现在该是你动手的时候了。”海爷期盼道。

申帅一听,放开了双手,在身上摸了摸。没有利器,甚至连个指甲钳也没有。

到底用什么方法杀死海爷呢?

拿板砖拍死他?不行,太残忍,下不了手。

拿绳子勒死他?不行,找不到他的脖子。

拿尿淹死他?不行,太埋汰,这也不是人干的事。

拧脖子弄死他?不行,这是个技术活,万一没拧好人家就变成了歪脖子人彘了。

用手闷死他?不行,他的脸已经变形,鼻孔和嘴巴离的距离太远,自己的手不够大。

妈蛋的,他想死难,我杀人难,这都什么事啊?

对了,撞死他。用脚狠踹那酒瓮,将他踹到墙上,撞死他。

想到办法,申帅对海爷说道:“海爷,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海爷点点头,微笑地闭上了独眼。

申帅一声大喝:“去死吧。”然后一脚踹在酒瓮上,只听得“咣当”一声,那酒瓮狠狠地撞在墙上,又反弹了回来。

原来,这是用钢铁做成的酒瓮,看来小四为了“保”海爷的命,还真舍得下本。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海爷发出一连串的怪叫,大概是在埋怨申帅的不专业。

申帅赶紧跑过去双手合十,冲着横躺着的海爷的人头道着歉:“Sorry、Sorry……”

还没道歉完,守在外面监视他们的小乞丐拿着匕首跑了进来,一看酒瓮横倒在地下,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冲申帅大喝一声:“老大有令,不得杀死人彘,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说着,那小乞丐挥舞着匕首就冲了过去,眼见对方来势汹汹,申帅手无寸铁,慌乱中用脚将酒瓮踢了过去。

小乞丐只顾上面没顾下面,“吧唧”从酒瓮上飞了出去,“砰”地一声,头撞到墙上,昏了过去。

唉,种恶因,收恶果,因了海爷的恶,连小乞丐也变的凶狠起来。

申帅叹息着,转过头看了一眼海爷,海爷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脑袋,没了动静。

死了?

申帅惊诧着,心里却不由得松了口气,阿弥陀佛,终于完成了任务。

心里想着,申帅正要离去,“咕咕咕咕……”,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申帅一看,海爷怒睁着独眼,正愤怒地看着他。

妈蛋的,我还以为他死了,原来是被撞晕了过去。

申帅赶紧过去把酒瓮扶起来,用手贴住海爷的脑门传递着歉意。

海爷冲他呐喊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死,而是想死死不了,你能不能用点心杀我?拜托了,你这个笨蛋。”

申帅生气地松开手,冲海爷耸了耸肩,然后用手比划着:我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杀你?

海爷用独眼看了看他,然后扫视着地下,申帅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那地下不是有一把小乞丐的匕首吗?

申帅明白了海爷的意思,将匕首拾了起来。

但凶器在手,申帅又踌躇起来,上次杀梁波时用的是AK47自动步枪,因为距离远,杀人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而现在是近距离杀人,这种心理压力真的难以让人承受。

申帅艰难地走到酒瓮前面,海爷用鼓励的眼神望着他,好像在说,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看你的了。

“动手吧,速战速决,估计子时也快到了,如果不抓紧时间,你自己的性命也难保啊。”“拳王”在申帅耳边说道。

申帅一听,双手紧握着匕首,狠狠了心,眼睛一闭,朝海爷头上猛地扎了过去。

当匕首触到实物的一瞬间,申帅感到有液体溅到手背上,有点烫,惊得他胸膛里的一颗心差点没跳出喉咙眼,他心里想道,完了,我成了刽子手了,我的双手也粘满鲜血。

“咕……咕……咕……”

申帅听得不对劲,一睁眼,吓了一跳。

申帅刺下的匕首扎偏了,刺到海爷的脸上,把海爷的脸捅了个窟窿。

那海爷满脸的血,面孔狰狞着,独眼都红了,竟无声地流下泪来。

申帅哆嗦着把匕首拔出,海爷流下的血顿时在酒瓮上划出一道红线。

“当啷”

申帅手里的匕首脱落在地上,他内疚地将手贴在海爷脑门上,用脑电波抱歉道:“骚、骚瑞,真是骚瑞……”

“呜……死都不让人好好死,你太讨厌了……我恨你思密达、我讨厌你思密达、我鄙视你思密达……”海爷伤心地哭了。

“骚瑞骚瑞,要不再来一次?”申帅用脑电波发出了请求。

海爷猛地睁大了独眼,用脑电波狠狠地骂道:“你是猪吗?”

“骚瑞……”申帅道着歉,心里说你才是呢。

“你是饭桶吗?”海爷骂道。

“骚瑞……”申帅道着歉,心里说我是饭桶,你是酒瓮。

“你缺心眼啊?”海爷继续骂道。

“闭嘴,你骂够了没,人家不是没经验吗,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着?”申帅生气了。

“没骂够,你个衰人笨蛋窝囊废,你是猪吗?猪都比聪明,你个傻逼二货十三点,你脑子长屁股上了,是不是满脑袋的豆腐渣,你脑门被门夹还是脑袋被驴踢了?你是喝三鹿奶粉长大的还是吃塑化剂长大的?蠢的连杀人都学不会,你会干什么?你去死吧……”海爷不但没闭嘴,反而变本加厉地骂的更狠了。

申帅一听,气的火冒三丈,嘴里嚷嚷道:“你这人可太坏了,不但做事坏,还不留口德,你会骂人,我就不会吗?骂王,骂王,给他点颜色看看……”

“骂王”一听,高兴道:“早点说嘛,这么久没骂人,我都快憋成抑郁症了。”

说着,申帅的身子一抖,“骂王”附他身上开骂了起来:“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没脸没皮没心没肺无礼无德无耻无用该骂该打该死该杀的短命缺心眼,真是欠损欠啐欠抽欠揍欠扁欠费欠骂欠缺欠K杂交杂种杂毛杂碎杂货杂料杂烩杂胡杂症的傻蛋二百五,你现在的模样就像傻逼神经脑残贱货废物孬种狗生野种无能垃圾脑瘫有病娘炮贱人猪头除了残不缺什么都缺的王八犊子。知道你为什么没死成吗?那是你的罪还没受够,阎王几次要收你,都被你鬼不鬼人不人的模样给吓走了,阎王说,妖精都是妈生的,不同的是,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而你棒子的妈,是人不人,妖不妖,所以你是人妖,人渣中的极品,妖怪中的丑八怪。像你这种可恶的家伙,就是一陀粪、一条蛆、一个屎壳郎,一头阿其那,当初不是你妈太风骚,你也不至于出来祸害人,母王八生了王八蛋,母禽兽生了个四不象,你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还说我是笨蛋,我是笨蛋你就是智障,你聪明?通了六窍,只差一窍,和你相比,一头猪都会有优越感,你小的时候肯定是被猪亲过了,要不怎么做了人彘?天下之大哟,死在那不好,偏要死在茅房里,你真是个屎人哟……”

申帅骂着骂着,突然觉得对方的脑电波没了反应,用手在海爷的鼻洞外一探,死了。

海爷被生生地给骂死了。

“骂大姐,你这一张嘴太厉害了,简直是惊涛骇浪、振聋发聩,情感热烈深沉而不矫饰喧嚣,智慧隽永明快而不邀宠于形,正如老子所云:大音希声、大象希形。以至让人三月不知肉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地王”称赞道。

“好口才,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句句经典,字字珠玑,嬉笑怒骂,举重若轻,骂大姐真不愧为骂中之王、骂中之霸、中国骂街派的代表领衔人物……”“车王”也恭维道。

“能死在骂王的嘴里,也算是他的造化,事不宜迟,申帅既然得到了“煞巫钉”的解法,还是赶紧去找十八童男的血吧。”“孩子王”说道。

“蛋蛋……”

众鬼正说着,从院子里跑来了一个小乞丐。

“蛋蛋,蛋……”

那小乞丐的速度的很快,没等申帅走出厕所,他已跑到了门前,只是伸头看了一眼,就脆生生地扯着喉咙喊了起来:“杀人啦,快来人啊,杀人啦……”

申帅害怕小四他们出来,忙去抓小乞丐,那小乞丐见势不妙扭头就跑,刚追了几步,呼啦啦从大屋里跑出一群人,将他的去路给堵上了。

“老大,他、他、他杀了海爷和蛋蛋。”那小乞丐脸色苍白地报告道。

“什么?把他给我抓起来……”小四声色俱厉地吼道。

其他乞丐一听,抄起家伙就向申帅扑去。

“海爷是自己的死的,我没有杀蛋蛋……”申帅着急地喊着,赶紧后退了几步。

话没说完,一个乞丐的棍子就扫了过来,幸亏“拳王”在申帅耳边提醒的及时,他一扭腰,躲过了棍子,但第二根棍子又捅了过来,他身子稍微一侧,就势抓住棍子一拉,第二个人没收住势,身子向前冲去,申帅用脚使了个绊,那人手中的棍子顿时被申帅夺去,而自己却摔倒在地。

申帅挥舞着棍子,嘴里叫道:“大家听我说,我没有杀蛋蛋,你们先看清楚了再动手……”

那些乞丐哪里会听他解释,抄着棍子、椅子就合围了上来,申帅在“拳王”的指点下,左挡右闪,腾转挪移,一条棍子在他手中上下飞舞,密而不疏,一众乞丐竟拿他没丝毫办法。

正在僵持中,申帅一阵密集如雨的扫棍,将众人逼退了几步,然后气喘吁吁道:“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不能。”

一声冷冰冰的声音在申帅身后响起,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更冰冷的利器抵住了他的脖子。

是叫蛋蛋的乞丐苏醒了过来,拿着匕首挟持着申帅,申帅的身子马上僵在那里,冷汗不禁从后背渗了出来。

“把棍子扔了。”蛋蛋命令道。

“当啷”

申帅乖乖地将棍子丢在地下。

小四一见申帅被制住,一瘸一拐地跑到了厕所,用手在海爷的鼻洞上探了探,然后冲出来,恶狠狠地冲申帅吼道:“你TM的为什么要救他?”

“我救他?我没有救他啊?”申帅被搞糊涂了。

“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他,就等于救了他。”小四面目狰狞着吼道。

“他害死了你的亲人,还打断了你的腿,你不希望他死吗?”申帅奇怪道。

“去你M的,老子就是要看着他生不如死,让他永远活在折磨中,你、你、你TM的坏了我的好事……”小四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要知道,海爷一天不解脱,你一天也得不到解脱,你想永远活在仇恨中吗?”申帅问道。

“我就是要恨,我恨不得生吃他的肉,生喝他的血,纵使千刀万剐了他,剥皮烹煮了他,都不解我心头之恨……”小四咬牙切齿地说道。

申帅听的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嘟囔道:“反正你已经惩罚了他,他也受到了折磨,死了不正好把怨气给解了吗?我是在帮你啊……”

“闭嘴,他就是死,也得由我亲自动手,你、你、你个混蛋,竟敢在我之前就杀了他,我要你偿命……”小四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着申帅。

申帅一听,差点没晕过去,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替你杀了仇人,你不感谢不说,还要杀了恩人?看来这小四的心理已被仇恨扭曲的变态了。

“你有没搞错,你怎么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啊?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冤,你要杀我?海爷到底是你的仇人还是你的亲人,你要我偿命?”申帅怒不可遏地指着小四。

“别动,老实点。”蛋蛋拿刀尖捅了一下申帅,顿时将他的脖子扎了一个血口。

“对啊,我和你没有仇,也没有冤,不应该杀你……不过……”小四沉吟着,又说:“不过,你得赔我一个肾,就是因为你,我的一个肾才没的,所以,把你身上的一个肾赔给我,这样才公平,你说呢?”

“神经病,不是你和海爷合计着害人,自己怎么会丢了肾?不是你丢了肾在房间里休息,又怎么会发现海爷的秘密?你自己受到了伤害,还想把这伤害转嫁到其他人身上,你这不是变态是什么?”申帅愤愤不平地说道。

小四一怔,心里想道:世间的事真是难以捉摸,因申帅他失去了一个肾,又因申帅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因即是果,果即是因,又有谁能说的清呢?既然说不清,那命运为何偏偏将苦难全都由我一个人承受?为什么这小子好好的,偏偏要我缺只腿少个肾的?难道我命该如此?难道我就该受这么多的苦难?难道我就活该倒霉?去TMD的,我不好,别人也不能好……

恶念一生,小四阴森森地说道:“对,你说的很对,我是变态,我要当着你的面将海爷的心挖出来,然后剁碎喂狗,再将你的肾挖出来……”

申帅一听,急道:“中医学说了,恐惧伤肾,我一害怕,肾就变坏,你要了我的肾也没用了。”

“嘿嘿,我说让你赔我一个肾,又没说安到我身上,你以为我不懂啊,肾的配型要匹配才能换的,哪有那么容易就换肾的。”小四冷笑道。

申帅一听,心里舒了口气。

但小四又说道:“不过,肾割下来可以卖钱啊,所以,你还是要挨一刀的,来人啊,先去把海爷的心挖出来给我。”

挖心描写过于恐怖,省略二百字。

不一会,蛋蛋将一个暗红色的肉体拿过来,扔到地下,小四拿着砍刀,目带凶光,吼叫着砍了过去。

“千万别让小四去砍海爷的心。”“拳王”在申帅耳边喊道。

“住……”

申帅刚开口,那小四的砍刀已将海爷的心一劈为二,突然,从那滩血肉中冒出一股浓浓的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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