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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丰小说网 > 文坛缔造者 > 284 华阳时报总编前来找刘某人一叙(二合一)
 
  也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在大众心中形成这个人要成就一番伟业的映像则是他们跟着那些感叹的人发出的感叹。

  因为他们即使知道了存在主义文学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但是他们也明白不了存在主义文学在文学史上是有一个什么样子的地位。

  而对于读者来讲,他们更多的是听到这样的一种说法,既然那些学者认为这件事情很牛逼,那么他们自然也会跟着说牛逼,而且还是破音的。

  就类似于本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忽然之间听到谁谁谁获得一个成就,但是你不知道那个成就是怎么一回事情,可是周围的人都在说,于是你尝试着去了解了一下,随后加入到这个队伍当中去。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代表读者们的愚昧,只能说个人关注的点不一样。

  学者们关注的是这本书的文学价值,而读者们则是去关注这本书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否打动的了人,读上去真不真实。

  不过很显然,这个问题丝毫不会存在于叶怀瑾的故事上面。

  间接体现出这本书深入人心的表现就是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快过去了,来买书的人丝毫不减少,同时还在不断的往上攀升。

  #默尔索是一个英雄还是一个弃子#

  #换做是你,沉默与失声痛哭,你会选择哪个?#

  #没有人能够幸免,成为那一个局外人#

  #成为局外人是一种罪罚还是一种解脱#

  这样的话题层出不穷,一场盛大的社会思想的深度思考?

  张苪觉得这个说法很合适。

  一本书,一本平平无奇,打着世间仅存的存在主义文学的小说,原本会在众多出版社的狙击下失去冲击现象级的资本。

  可是现在,这本书居然引发了一场盛大的思考。

  所以,这样的思想狂潮掀起的那一刻,郭北村他们就已经输掉了。

  因为这已经不单单局限于多少销量上面的博弈,更多的是上升到精神层面的高度。

  老刘还在等着,等着一个消息。

  只不过这个消息很可能会来的晚一些,但是老刘确信,那个消息一定会过来的。

  在他的电脑桌面上,已经前前后后一共发来了好几封电子邮件。

  内容都出乎意料的相同,商榷关于叶怀瑾系列书的海外版权以及译本一事。

  这些消息在很早之前有几家小的出版社谈过,不过被老刘给压下来了。

  现在同样是压着,如果这一次传来一千万册全部都销售完毕的消息的话,那么他就开始拓宽海外市场。

  在开拓海外市场的同时,他还要去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那就是这本书要冲击诺奖。

  在办公室当中待了一会之后,刘温延闲不住又走了出去。

  正好这个时候钱鹏敲门,撞上了正在往外面走的刘温延。

  “总编,叶怀瑾冲上现象级了!”

  钱鹏看起来相当的激动,手里拿着的那份表格也被他手紧紧的捏着。

  不知道为什么,老刘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反而没有了期待感。

  冲上现象级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他现在迫切的希望钱鹏说的话不是冲上现象级了,而是卖光了!

  是的,卖光了!

  一千万册的数量全部都卖光了。

  这才是他想要听到的话。

  可惜,钱鹏并没有真正意义上get到刘温延内心深处的想法。

  不过钱鹏手里拿着的并只有那一份报表,还有一份报纸。

  华阳时报。

  “你拿这份报纸是?”

  刘温延眯起了眼睛,咂摸着钱鹏的迷惑性为。

  “这是华阳时报给出的局外人的评析,我感觉有必要给总编您看一下。”

  “写的差?”

  “写的好。而且华阳时报有人来找您。”

  “找我?”

  刘温延摸了摸下巴。

  这华阳时报是搞新闻之类的,来找远歌干什么?

  还有,写的评析?

  刘温延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快要午休了。

  “他们在外面?”

  “说是下午来,先来问问您的意见。”

  钱鹏伸手把手里的报纸递了过去。

  “见一面。那么下午两点吧,在会客厅见。”

  “好。”

  钱鹏一溜烟小跑过去,只留下了老刘和手里的那份报纸。

  这种新闻报刊居然会写文评。

  倒是少见的很。

  刘温延拿回自己办公室后,摊开在了桌面上。

  有些时候看文评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每个人看待文章的角度不一样,也就导致了他们的解读不一样。

  比如这一片评析就是另外一个角度。

  【来自虚无的呐喊】

  老刘定睛一看,哟,倪叩先生。

  这个人他知道,是华阳时报总编的笔名,真名叫做范舟。

  刘温延之所以会知道这个,主要是因为他之前关注华阳时报。

  那么也就是说,这篇是华阳时报总编亲自写的文评?

  老刘抿了一口茶水,这个时候他正好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

  {读局外人的时候,莫名的想起了《阮籍传》。

  《阮籍传》中记载北晋阮籍丧母时的情形,“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喜弟康闻之,乃赍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青眼”。

  大体的意思就是阮籍在母亲的葬礼上,大笑弹琴饮酒,不惧俗世眼光,是以被世人视为狂人。

  在这部书的一开始,男主人公,莫尔索,对于母亲的死所表现的态度与精神状态与阮籍极为相似,虽然表面看上去似乎是两个不同的极端,一个是悲伤到狂欢的表达,一个是冷漠无动于衷的沉默,他们却都与常人所做的哀悼背道而驰,不管他们的表现方式为何,他们所具有的思维精神都是对当时社会的背叛,并远远投以冷漠的眼神。}

  老刘看到这里的时候,筷子差点没有捅进鼻孔当中。

  这个角度看样子确实有点意思。

  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叫做范舟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只是,接下来,范舟的观点马上有让老刘再一次的把筷子插进了鼻孔当中。

  {《局外人》本人觉得可以有另外一个名字:闯入者,意即一个外来之人突然置身陌生的社会,周遭的一切都与自身格格不入,随即产生的便是一个荒诞的世界,这也是本书所蕴含的主题。

  荒诞,与不荒诞都是相对而言的,相对于莫尔索来说这个世界是不折不扣的荒诞代名词,相对于社会的大多数人来说莫尔索则代表了不具道德感与同情心的恶人,特别是当他杀人之后。

  这两者都没有错,这不是对与错的命题,它们只是辩证关系中分列两端的对峙物,唯一不同的是,莫尔索是内敛的而社会是外放的,即,莫尔索并未对社会提出任何要求,而社会却无时不刻包围着他,扭曲他并窒息他的生存空间。他们之间是存在矛盾的。

  文中无时不刻无处不有地显现了一个虚无主义者的行为方式与世界观。

  “怎样都行”是主人公身上的一个明显标签,这也意味着事事顺从;同时,他也从未与任何人走的过近,也未离他们更远,一种疏离感是笼罩在身上的迷雾,别人靠近不了也看不清,但他却能看清别人。

  在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相接触时,碰撞是难以避免的,但作为一个虚无主义者的世界并不是充满棱棱角角的,它的外观是圆润的,类似于一个油分子,与任何事物贴近却从未融合,这在外界看来可能会曲解成圆滑世故,但那种无可抹消的疏离是永远造成旁观的因素。

  这种对外界冷漠的态度是一个虚无主义者外在的表现,但同时,他并未对任何事物拒之千里,他仍然热爱女人,女人身上的衣服,大海,街道,邻居,不过这种热爱也是隔了一层膜,这是他们永远无法进行深层次交流的原因。

  所以在莫尔索母亲去世之后,他和他母亲似乎能够更好地进行交流了,这种交流不是现实生活中的预言交流,他爱他的母亲,她生前并不与他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他也没有去记他母亲去世的具体日期和她的岁数,这一切在他眼里显得都不重要。

  在他眼里,他母亲是作为一个独立人格出现的,而并非是世人眼中与情感中那种自古以来的血缘关系;毫无疑问,对于以家庭为单位、以孝为先的社会道德标准是不相容的,这是对于人类文化的排斥,也是对社会道德的背叛。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规定每个人都必须服从,这不过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产物,对于一个完整独立的人来说,这一切都不具有意义。

  所谓意义,都作为效用学的一种结论,是作为理性思考的结果进行归纳的答案;但是意义却不是必须的,意义本身就是无意义的,因为没有谁规定这个世界必须具有意义,没有谁来规定这个世界必须是理性的。

  所以对于不具意义的意义的非理性来说,人类社会的存在与形成的产物都是不具备意义的。

  如果从这方面来考虑问题的话,思维方式势必会被划分为理性与非理性两大阵营,这两个阵营也可以继续划分为,宗教与科学的对立,自然与社会的对立,神秘主义与科学等二元对立。

  不过这里的对立并不是那些琐碎的社会与政治上的对立,更多的是心理上思维上的对立,理性与非理性,意义与无意义;若是把它看做意识形态上的对立也是不准确的,因为作为社会的一方的确是作为一个受到社会文化传统习俗影响的社会群体。

  但是,作为无意义或非理性的主人公来说,他只是作为一个本体论上的存在而已,一种思维方式与行为方式加以结合的存在。

  其实默尔索这个人比较靠近佛教的范畴,即是对格格不入的社会充满悲观主义的看法;作为意志而存在的是人对生存的欲望,摆脱无聊的挣扎,直至最后失去对生存的渴求而成为一个纯粹的虚无主义者,迈向死亡。

  死亡对于虚无主义者来说是一切事物的结局,方法论在这里是无意义的,和常人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披上悲观主义的恐惧色彩;从心理学上来讲,对于死亡不惧怕的人,恐惧是不存在的,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恐惧是组成他们生活的一切,是形成一切情感与行为的根源,也是生活下去的动力,一旦消除恐惧,则达到了佛教所说的“四大皆空”。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云:是无挂碍故,无有恐怖,离一切颠倒梦想苦恼,究竟涅槃。主人公与佛教思想更接近的是相信来生,他希望自己和自己的母亲都能够再好好地过一次人生,用佛教用语来说是“波罗蜜多”,即向往彼岸,这种单纯的希望更像是一种祈求,是形而上的,也是虚幻的,是空中楼阁,因为未知的都是神秘而不确定的,所以这里也用不着去讨论来生是否真正存在。

  但若说莫尔索是纯粹的佛教徒也是说不通的,更可能的情况是,他是一个现实的虚无主义者。

  首先,莫尔索对世界仍有挂念,虽未执着,但也未能全身而退,在法庭中被孤立后仍然有作出努力改变社会司法体制的想法,只是最后的悲观主义的力量占据了他,才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而非是一个站在高处的俯瞰者,所以,正如上文所说的,知道最后他才表现地像个真正的虚无主义者,看透了社会,宗教,司法的虚妄,看透了世界的无意义。

  其次,在文中末端,在神父的感化与说教另莫尔索难以忍受之后,他爆发了,大声向神父提出质疑与控诉,发出了对那个时代的强烈不满的控诉。

  这样的爆发可称为“嗔”,在佛教看来,真正的平静只有放弃执着,放弃欲望,放弃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才能达到菩提树下佛陀的境界。

  所以,仅仅作为一种存在的人与作为存在的世界万物之间并无差别,差别是作为存在而存在的人与作为道德而存在的人之间而存在的。

  但是问题又出现了,存在具有意义吗?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作者没有给出答案,但虚无主义者莫尔索却给出了,即存在也是无意义的,所以存在等于无意义。

  最后,我想给这篇评论加个可能草率的结论,这本书应该是虚无主义对这个世界发出的一次强有力的呐喊。}

  嗯……

  刘温延沉默了一下。

  他不是很清楚今天下午来的人是谁。

  不过最好是范舟。

  看完了这篇书评之后,他想要和这位总编见一面的想法无比的强烈。

  这篇书评写的相当的有水平。

  同时,他的小脑袋瓜子,哦不,老脑袋瓜里面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华阳时报找上门是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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