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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丰小说网 > 情场鲜葩 > 第10章 谁敢欺负我
 
从此后,妈妈几乎是天天两种口气: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姐弟三人,出去一定三稳:手稳、嘴稳、心稳,手稳就是不偷,嘴稳就是不翻闲话,心稳就是做事踏踏实实,不花里胡哨,三稳牢记,免得受人欺负(爹爹是两稳,手稳、嘴稳)。

记得有一次,小英的妈妈领着小英气势汹汹的到了我家,看那势态大有一脚把我踩扁之意,说话的声音能惊死地上的蚂蚁,说话的语调可劈歪一胳膊粗的柳枝。

妈妈举起了笤把急的打我,打了我三回,*我招供。

我怒吼、痛哭的声音引来黑压压的左邻右舍,她们都说别打了,一个孩子吗!没有人肯勇敢地站出来去夺妈妈举起的笤箸,好像我就是一个不知世俗好坏的坏孩子。

妈妈还打我,打的笤把歪出鲜艳的花朵。

我跑都不跑,任凭笤把落在我瘦弱的身体上,立在地上,坚决不招——我没偷呀!我和小英玩,她的奎奎(一种女孩子们的玩具,是用羊的关节骨头做的)丢了,怎能硬说是我偷的呢?一块玩的小伙伴有好几个呀!矛头怎能就对准我一个?

小英妈妈临走时口气如“母老虎”吼叫,说:“看好你们家无人管教,无人收留的狗杂种!一个人死了,全家都死了,都不出气了?长大也不是个好东西,定是进监狱的好料,死不认账,让谁可怜你们?没钱以后不准到我家玩,再到把她的爪子也剁掉。”

妹妹说了两句,她顺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真是欺人太甚了,自己一步跳到小英妈妈的面前,大喝一声:“别走!……”

妈妈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站在我的面前,拧住我的耳朵死活不肯放开。这是为什么呢?妈妈怕事,什么事情都是忍字当头,经常说我们也是忍一忍脚步生风,退一退海阔天空。我可没有那优良的品格,被人都骂出血来了,还能忍吗?左冲右突,就想绕过妈妈去,就想挣脱妈妈拧我耳朵的大手。妈妈一把抱住我就痛哭流涕,那落下的泪水真能把小花的妈妈的语言砸扁。

妈妈又抱住妹妹对小英的妈妈说“你打狗还得看主!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过不去?”

“看主?你的主在那里呢?”小英的妈妈左右环视,看见地面的一个土坷垃,指着问:”这是你的主人吗?“

望见树上的一只猫,一指指着问:”猫是你的主人吗?“

竖起耳朵,远处的狗好像尖叫了一声,一指指着狗叫的方向大大声地喝问:”母狗是你的主人吗?嘿嘿嘿!“

那看的眼神,望的瞳孔,手指的手势,简直是目空一切,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她家的奴隶。

人们哄堂大笑。在人们的眼里我们可能就是世界上最无主的流浪者,是没有级别的人种。

“不见主,就是狗杂种。打了么,你要咋的?死了男人,就是死了主,谁给你做主?”小英妈骂骂咧咧地带着小英走了,走的时候脚底好像打上铁板,跺得土地都阵阵发响,身后一个个深深的脚印。这不是脚印,而是打向我们全家的一声声耳光,打向我们全家的”狼“的吼叫,而我们只有目瞪口呆的能力,只有被人”拳打脚踢“的能力吗?

左邻右舍又是一片唏嘘之声,但没有一个人勇敢地站出来为我们一家说一句公道话,也为我说一声求情语。

小英的妈妈是走了,可我的妈妈一头扑在坑沿边大开哭界——大概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哭声(还紧紧地拉住我的手),坑上的那破席都被妈妈的指节抠出两个大大的洞。妈妈的指节上面,手掌上面,爬满了红红的、让人心酸的、痛心的东西——血。血,鲜红,却又是黑白,是人性的有势与无势的黑白,黑与白清清楚楚,中间没有过度的颜色。血,鲜红的血,是刻在我们全家身上的一个大如天空的欺辱烙印,如刀、如剑,如晴天霹雳,如六月霜雪,时时刺痛我们奋发的心灵。

那哭声震的我的心都碎了,谁能想到一个人的离去会带给全家如此的被人蔑视、被人践踏的“惨白”苦难?家无男人不如鬼,茶叶淡了不如水。我们全家简直连鬼都不如,让人家踏上门来好好地修理了我们一番,妈妈只能以哭来对待我们这些鬼。我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得站出来,勇敢地站出来,那怕是刀枪面前也不能低头。

“站住!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得?”我挣脱妈妈的手,立在小英妈妈的面前。

“想怎么样?打架吗?”小英的妈妈不由分说,一个耳光打向我。

我没有躲闪,挥手就迎了上去,嘴里高喊:“谁敢欺负我?”

大概是自己的力量太大了,那也是怒气满堂的缘故,当时的血压简直是200的高压。小英的妈妈被我这“轻轻”的一推,跌倒路边的泥坑里,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敢多看我一眼,翻身爬起,一溜烟灰溜溜地溜走了,回头恶狠狠地说:“你等着,不好好地修理你,我不是我老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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